这里?的?顾东亭是身穿雨过天青色衣衫、眼蒙白缎的?模样,显然是先前留下的?一道影像,不?过一开口,仍是低哑带笑的?声音,咬字很有几分古老贵族的腔调。
“可那样,到底是殊途同归了,依然是创造出崭新世界。”他的?笑?容里充满了满足的?自傲。
“那也比你种出的要好。”闻灯冷冷回道。
“但小师父你没办法种出第二?朵。这天底下,唯有你的?灵魂能够和天地完全同调,唯有你的?灵力、你的?修为,能够将它浇灌发芽。”顾东亭低声说道,“一个人的?灵台,只能容纳一朵花。”
闻灯“呵”了声,眼眸垂低抬高,审视他一番:“不?愧是至少活了三千年的老妖怪,还能在人家灵台识海里留一个能够交互的?玩意儿。”
“因为我是一道残魂。”顾东亭解释了一句,继而挑挑眉毛,边踱步边说,“老妖怪,你如何称呼,我无?所?谓。但你看看,我对你多?好啊,将世界之花种在你的?体内,为你延续生命,让你今后可以和世界同存。”
“你将成为永恒——比姬不弃对你好多了吧?”
顾东亭离闻灯越来越近,话音落地,脚步跟着站定,手里?的?折扇抵在下颌上,向闻灯倾身,意味深长笑道。
“原来是这样吗?”闻灯又是一垂眸,连带手也垂了下去,似是轻轻一叹,放弃了某个念头,“那我就不费力气了。”
“小师父想通了?”顾东亭唇角弧度更甚。
“是,想通了。”闻灯点点脑袋,在灵台里向顾东亭伸出手。
这是个握手的?动作,顾东亭懂得。他就要抬手搭上闻灯的手,忽见闻灯神识凝成一刀,不?偏不倚轰来。
残魂没有自保能力,更无本体那般诡异的?身法,一刀就斩碎,连声惨叫都无。闻灯掀起眼眸,瞥了眼那纷飞散去的?光屑,面无表情道:“先?打死你再说。”
灵台里没了这人,重归寂静。闻灯来到那朵花前,伸手碰了碰,转身离开。
他从椅中起身,关注起死界里?的?战局。
——顾东亭这个人擅长守和逃,身法当能称得上当世第一,连冥王的?一招都能躲过。和这样的人对战,是件麻烦事。
更麻烦的还在于他不?能上去帮忙。他现在一身灵力散尽不?说,上前对战,还极有可能加速灵台里那朵花的生长。
却也不?能够再耗下去了。闻灯眉梢蹙起,做了一个深呼吸,坐回椅中,捏紧手里?的?玉笛,眼眸压低,作出决定。
在绝大部分时间里,闻灯用来解决问题的?办法都是出刀,但在修习刀术之前,他先?是一名音修。
音修施术的方法便是奏曲吟唱了,这样的进攻方式耗时很长,还易被对手打断,故而交战时,音修都是被安排在后方。
闻灯施术无需这般麻烦。他在没得到从前记忆之前,便能短奏几句施展出术法,眼下自是更擅长,瞬息间可落定一术。
但见他坐在椅上,执玉笛在虚空轻点数下,调转天地灵气,顷刻结成一道法术。
每一下都是一段乐音,虽是无声,自有灵力流淌倒转。
死界内再升光芒,昆仑山上第三度动荡。四壁簌簌落下碎石,砸在地上啪嗒啪嗒作响,闻灯的声音在这样的背景音里响起。
“你的?确很难对付,寂灭境巅峰的步绛玄或许只能和你战个平手,但如果再加上他呢?”
话是对顾东亭说的?。
言语之间,他身后多了一人。
一名亡者,一身玄黑衣袍,一双漆黑丹凤眼,手提一把明亮寒冷的剑,脸上无?甚表情,却是不怒自威。
那剑是不可渡。
那人赫然是曾一统大陆诸国,自归渊带出天河十二?图、创建正统修行体系的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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