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膳夫奴隶们立刻奉上青铜小豆和一只青铜小匕,匕不是匕首,在这个年代匕是类似于汤匙一样的东西,虽然春秋时期已经出现了“筷子”之类的食器,但是古人们吃饭还是喜欢用手,舀汤羹才会用到匕。
螺蛳粉热腾腾一大碗,实在太烫,打手用小匕将海碗中的粉和汤拨出一些,盛放在青铜小豆中,乍一问这味道,“怪异”的很,打手险些被熏了一个跟头,壮士断腕一般,皱着眉,蹙着眼睛,把厚厚的嘴唇抿成一线,大义凛然的小小呷了一口螺蛳粉的汤头。
“嗬——!”
打手登时睁大眼睛,表情极为夸张,吓得一旁的祭小君子吃了一惊,还以为祁律这个小吏胆大包天,竟然在汤中投/毒,刚要呵斥,却听打手惊呼:“这……好生美味!小人、小人从未食过如此滋味儿!没想初嗅臭不可闻,但食之犹如甘露!”
膳夫奴隶们左顾右盼,面面相询,一个个变成了木鸡,扎着手不知错所。陈年的稻米和猪肉汤,还有鄙陋的,君子们看都不看的田螺蛳,是了,外加几根恶臭腌坏了苦笋,若不是打手丢了味觉,怎会说出这种胡话?!
祭小君子同样不信,“滚开,蠢货竖子!”
他一把推开打手,自行用小匕舀了一口螺蛳粉的汤头,向口中轻轻一抿……
奴隶们立刻屏住呼吸,因着在他们眼中,祭小君子吃的螺蛳粉下流鄙陋,这种罪过其实和“投/毒”没什么两样了罢,奴隶们是眼看着祁律将几样最为鄙陋的食材组合在一起的,哪能不紧张,可谓是心惊肉跳。
祭小君子却像是定了格,那反应比起打手,或许就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他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纵使祭小君子已经极力想要掩饰“好吃好吃怎么如此好吃”的表情,却还是真真的涂画在了脸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祭小君子定格了一会儿,没有说一句话,没有说一个字儿,也不嫌烫,立刻端起青铜大海碗,一手托着,一手用小匕扒拉着米线和酸笋,囫囵吞枣,大有猪八戒吃西瓜的模样,西里呼噜有声的往嘴里塞,好似生怕旁人抢他吃食似的。
春秋时期没有现代人所吃的辣椒,但是“酸甜苦辣咸”五味,古来有之,老祖宗们吃的辛辣,以姜为首,除姜之外,还有“鸟不踏”,其实也就是越椒,古人称作藙子。藙子的辣味不够刺激,而且采摘制作藙子油也费时费力,所以后期辣椒穿入中/国之后,藙子也就慢慢退出了调味界的舞台。
膳房可是君子家的膳房,想要找一些藙子油简直就是白捡,祁律将螺蛳粉的辣味稍微改良,正巧祭小君子也从未吃过太辣的食物,若是突然太辣,祭小君子也是受不住的,反而坏事。
这一碗螺蛳粉,香、鲜、辣、酸、咸!
而且汤头刚熬煮出来,滚烫配合着辛辣,如今虽是暮春,天气已经渐渐炎热,但是啜上这么一碗螺蛳粉,出一身热汗,正好逼走大雨的湿气,可谓是从胃里爽到头顶,岂不是应了祁律的那句话——正好。
祭小君子起初只是想要吃一口,然后狠狠把大碗摔在祁律脚边,喝声质问他为何用这种猪食糊弄自己,可是……
可是当他吃了一口之后,手不是自己的手,口也不是自己的口,不听使唤的将米粉往嘴里扒拉,仿佛没见过世面的流民野人一样,竟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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