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亏有洪水,没有多余房舍供其刑讯,他们便只能将其他犯人赶得远些,就地问话。
“你还不招吗?”傅淼的脸映着烛火,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贺熙华并不搭腔。
“我劝你还是别心存幻想,弃车保帅这事,贺鞅平日做的还少么?你如今已是颗弃子,别指望他们来救你。”
贺熙华终于动了动,声音极轻,“既然我是弃子,那么我招供与否无关紧要。我还是那句话,君子俯仰于天地,我做过的事,我自然认,可我没做过的,你将我活活打死,我也不认。”
傅淼冷笑,“冥顽不灵,看来你是要我接着用刑啊。”
孙熊死咬住嘴唇,定睛向下看去,果然有两个狱卒一边一个架起贺熙华,抬到一旁的刑架上。
“动手吧。”傅淼淡淡道。
衙役们不少倒是心怀不忍,谁也不愿先动手。
有个叫做周廿八的狗腿子却屁颠屁颠地上前一步,“大人,是用鞭子,还是换一个?”
傅淼摇了摇头,“试到现在了,显然这鞭子对他没用。”
“那不如换上……”周廿八眼珠一转,“咱们不如换拶刑?你看他细皮嫩肉,像个娘们似的,娘们怕的,他定然也怕。”
“大人,这恐怕不好吧?毕竟朝廷的旨意还未下来……”
傅淼忽而抬头,阴惨惨道:“你方才说什么?娘们怕的,他也怕?本官忽而想起一件旧事,听闻当年贺太后还曾想将他送入宫去做男后?”
孙熊心中咯噔一下,深恨自己乌鸦嘴,更想不到傅淼竟真的是如斯小人,为了党争,竟然连读书人的体统廉耻都不要了。
他的言外之意,显然在场诸人都听懂了,其中一捕头立即道:“大人,这大为不妥!”
“对非常之人,行非常之法。”傅淼也不知受过贺家什么打压,面上满是狰狞神色,“贺家靠着女人上位,如今还想故技重施,做不成改朝换代的邓氏,便出一个文圣皇后!今日,我便毁了他们家这条青云之路。将那几个采花贼给我放出来,贺熙华,你若是不招,便让这么多双眼都看着,就算他日能出去,你又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大人不可啊!”不少衙役纷纷跪下求情。
傅淼不悦地看向诸人,对身旁一幕僚道,“你不是说这些人都可靠得紧吗?”
幕僚干笑道:“大人到底比贺熙华迟来些时日,他们为其小恩小惠所蛊惑,不能体谅大人的用心。此番我听闻消息,钦差迟则五日,快则三日,必到临淮……”
“动手吧。”傅淼转头看贺熙华,“你只需画押承认是你扒的堤,而且是受你伯父指使,再和贺家分道扬镳,你便能保住一条命,就算他日陛下回宫,贺家被诛灭九族,我依旧保你不死。”
贺熙华缓缓抬头,面色苍白,眼睛却亮得惊人,竟然还带着笑意道:“傅大人当真可笑,不论我画押与否,今日都是我殒命之日。画押了,我便是畏罪自杀。若是我不画押,大人要么将我活活打死,要么找人折辱我,那……”
他体力不济,气息紊乱,声音极轻,“士可杀,不可辱,不过一死耳。只可惜……”
他目光飘渺,也不知望向什么方向,“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
孙熊眼眶一红,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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