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可疑,”贺熙华沉吟片刻,“你对陈氏怎么看?”
孙熊摇头,“未见过不好说。”
“我是在想,这世上当真有女人,认不出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贺熙华见还剩了不少咸鹅,干脆将盘子往孙熊那头推了推,“就算是两个素无关联的襁褓中的幼童,长得有几分相似,也不至于连亲生骨肉都难以分辨吧?”
“大人的意思是这陈氏早就知晓了,那她为何一直隐而不发?”孙熊顿了顿,“小的立刻去查其中关节。”
“还有,”贺熙华提醒他,“焦喜也得查,我以为此人在此事中分量不轻。”
“是。”
孙熊退出房门之后,不知何时贺熙华身后出现了一位老管家,“公子,这孙熊的身份文牒确是真的,可他从京畿道千里而来,又飘零一人,恐怕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亲友来指认。”
贺熙华蹙眉,“这倒也不急,就算他身份有异,也并非为我而来,应该就是穷途末路,病急乱投医罢了。如今我用他用的顺手,他的来历,我并不在意。”
“可留这样的人在身边,岂不是随时会让公子陷入险境?”
贺熙华摇头笑笑,“就是放在身边才安全。”
第5章 第五章:匪夷所思
孙熊平日里操着一口京畿道口音,无奈此人天资极高,只要去了一个地方几日,便可将当地口音学个八九不离十。于是他扮成临淮县城里的秀才,在骈台和汴南两村四处打探,当真让他打听出不少东西。
孙熊回到县衙,已是后半夜,书房里的灯竟还亮着。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就见贺熙华斜靠着窗边软榻,手边有一本话本,似是看了一半便睡了过去。扉页上面清雅地画着白牡丹,约莫是本古早的讲牡丹花妖的传奇。孙熊小心翼翼地将窗户阖了,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盖在他身上,转身走到案边坐下,将今日查访所得落到纸上。
许是这段时日伏案太久,难得能外出走走,竟是难得的舒爽。四更天都快到了,孙熊竟仍文思泉涌,丝毫不觉疲惫,不过半个多时辰,便已誊录完毕,神清气爽地抬头。
贺熙华仍是方才那姿势,睡得更沉了些,嘴唇微微张开,那一瞬间看着还有几分无邪。孙熊静静地看他,也不知这样的一个瘦弱纤细的少年如何能担起一县的重担。
“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何不去歇下?”不知何时,贺熙华已经醒了,打了个哈欠,微湿的眼中仍有些懵懂,平日白皙过头的面上微微晕红。
孙熊移开视线,双手将方才整理的供述呈上去。
贺熙华接过,往旁边坐了坐,挪了一半的榻给他,“坐罢。”
孙熊下意识地便要拒绝,却被贺熙华一把拽下去,无奈地在榻上坐定。
“说吧,有何发现?”贺熙华笑吟吟地看着他,宛如一个慈祥的老父亲。
孙熊自幼失怙,周遭长辈不知是寄望过重还是别有用心,对他总是不假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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