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正站在窗边,望着远处连绵的雪山,白茫茫的一片立于天地之间,苍茫又单调。
桌上公文凌乱不已,被她摆成了旁人看不懂的顺序,也可能只是发泄之后的成果。
裴秋月走近时才发现地上也散落着几张画像。
定睛一看,裴秋月也不由失笑。
那是几张青年才俊图,无一例外皆是相貌堂堂、家世不俗,当中甚至还有她的弟弟,裴府的三公子。
她那弟弟被宠坏了,没什么大才,时常被长辈责骂不学无术,非要说优点也不过就是心性不坏,且对皇室忠心耿耿。
这一看就是老皇帝对公主择偶标准的最低底线了。
——家世要好,能够帮扶着公主,但为人不能有太多心眼和野心,免得公主日后压不住他。
老皇帝对唯一的女儿用心良苦,除了渐渐交权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公主的终身大事了。
公主今年十九,放在寻常人家早就成婚生子了。
早年老皇帝身体还好时,觉得谁都配不上女儿,胆敢求亲的通通挡下来,公主也乐得清闲自在。
但随着他身体每况愈下,也开始担忧公主年轻,独自一人挡不下朝堂上的明枪暗箭,特许了裴府二小姐入宫随侍公主身边,也开始张罗起公主的婚事。
可惜公主唯独对此不甚领情。
以前还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耐着性子听听旁人的意见,甚至愿意屈尊见一面,但近来别说见人,就连听到名字都会觉得不耐烦。
老皇帝长期卧床,其他人就更不敢在公主面前提了。
裴秋月俯身捡起地上的画像,只见到处都是随手揉成的褶皱和裂痕,还沾着不少墨迹,像是被当成废纸随手打了些看不懂的草稿。
公主转过头来看她:“什么事?”
“神殿的人来了,说圣女今日会亲自登门道歉,公主要见见吗?”
“不见。”公主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裴秋月想也是这个回答,并不意外,稍稍思索片刻,便接道:“那我去应付两句,让她回去吧。”
公主点点头,不置可否。
裴秋月收拾好画像,正要放回到桌上,余光瞥见公主厌烦的脸色,不由微顿,好奇地多嘴问了一句:“难不成公主是有心上人了?”
否则何至于泄愤似的对待这些画像?
裴秋月咽下后半句话,自己稍一思索又觉得不大可能。
公主偶尔也有少年心性和不大成熟的地方,但通常情绪不显,对人对事有些异于常人的寡淡,很难想象她陷入一段爱恋之中的样子。
但公主停顿片刻,竟点了头:“有了。”
裴秋月一惊,正待追问下去,就听得外面有宫女来报,说圣女大人到了。
公主皱起眉,面上的嫌恶不加掩饰。
裴秋月内心暗叹了一声,将话题放在这里暂且打住,放下画像,先去处理那位圣女相关的琐事了。
待会儿或许可以先问问圣女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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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雨被宫女引进会客的偏殿。
宫女递上茶水,请她稍待片刻,先前去禀报公主了。
萧暮雨初来乍到,也不懂什么规矩,只静默地点头应下,两手揣在袖子里,捏紧掌中的小瓷瓶,有些坐立难安。
这次她是来执行国师给她的“任务”的。
虽说早死晚死都得死,但晚死总比早死好。
更何况当时萧暮雨跟死人似的躺在床上,根本没有拒绝的选项可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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