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写着“爸爸妈妈,我很想你们”。
第二张写着“叔叔阿姨一定要身体健康”。
第三张写着“希望小栩能好好睡觉,能健康,能多对我笑一笑”。
三张便利贴,没有一张是为自己许的愿。
陈最喘着粗气不敢再多看一眼,他撕下三张便利贴匆忙出了咖啡馆。
接下来的时间陈最都是浑浑噩噩的,他像个机器人一样四处奔走,他去了林丛选和梁宜皎相约见面从来不会变的地点——市内公立图书馆,接着又去了自己父母家,然后是林丛选就读的高中,曾经待过的康复机构。
直到夜晚降临直到精疲力尽,陈最还是没有找到林丛选,梁宜皖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他坐在车上,不知该何去何从,他的躯壳已经被绝望所侵占。
直到视线落在仪表盘上的那三张便利贴,陈最惊起一身彻骨寒,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林丛选最可能去但也是他最不希望林丛选去的地方——市郊墓地,林丛选的父母葬在那里。
陈最马上发动车子,一路上他心急如麻,他既希望林丛选在墓地,又不希望他在那。是有多绝望才会在晚上一个人待在墓地,陈最想都不敢想。
墓地是半开放式的,并不限制到访时间,管理也不是很严格,入口只有一个值班岗亭。刚入夜,值班的大爷正在听广播,看到陈最他嘟囔了一句:“怎么尽是晚上来的。”
陈最心急如焚并没有听进去,他打了个招呼径直走了墓园,里面没有灯,但是今天月色很好照出一地的皎洁。
陈最凭借记忆三步并作两步奔向林父林母的墓碑处,刚走近他就听到了一阵压抑的啜泣声。
陈最的脚步僵住了,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但那不是林丛选,而是梁宜皖。
43 啜泣
从陈最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林丛选双手紧紧圈着梁宜皖的腰,他在低声啜泣,低低的呜咽声听得人肝肠寸断。
梁宜皖摸着他的头,极尽温柔地哄着:“乖,哭吧。”
陈最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块位置好像突然被掏出了一个窟窿,呼呼灌着冷风,又痛又冷。
茫然、害怕、痛苦、后悔,所有情绪纷至沓来,陈最意识到那个只肯接受他怀抱的小少年,那个只依赖他的少年,那个为他种花的少年,那个为他做饭的少年,那个为他写便利贴的少年,那个隔绝了一切却仍然惦记他手上一小块烫伤的少年,他似乎真的要失去了。
“啪嗒”,滚烫的泪珠滴在颤抖的手背上。不远处紧紧相拥的两人成了陈最眼里的静止画面,周遭所有声音他都听不见了,只有林丛选压抑的啜泣声像是从空远的山洞中传来钻入陈最的肺腑。过了许久他才茫然又绝望叫了一句“小选”,声音轻得风一吹就散。
半个小时后,陈最和梁宜皖面对面站在墓园外一盏昏暗到连对方五官都瞧不真切的路灯下。林丛选坐在不远处梁宜皖的车上,陈最翘首张望只能看到一片挡风玻璃。
梁宜皖先开口:“七年前的一天小选本来和宜皎约好了傍晚要见面,结果却没有应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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