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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最无法怪罪任何人,一个是失去儿子垂垂老矣的父亲,一个是躺在泥土中已经七年的少年,即便怨恨又能如何。他只能责怪自己当初愚蠢,被失去挚友的痛苦绑住了手脚,被愧疚深深掩埋,足足折磨了自己也折磨了小选七年。

“小栩啊,来吃饭吗?”余晟慢慢走近,温和的打了个招呼。

“余叔,您也来吃饭?”陈最恭敬回应。

余晟哈哈一笑,看起来精神不错,他错过陈最看了眼林丛选眼里的神采蓦然沉了下来,他问:“早上听说你带了个人来公司?”

林丛选感受到余晟的视线,下意识退了两步,差点都要把头埋进胸口。

余琮去世那晚一场兵荒马乱,余晟那天曾狠狠地打过幸存者林丛选一个耳光,质问他为什么带余琮去泳池放烟花,已经被吓傻的林丛选甚至忘记了哭。

想起这件事陈最心里密密麻麻针扎似的疼痛,他不动声色走了一步挡着林丛选不卑不亢回答:“小选最近生病了,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

余晟哼了一声,面上还是带着笑,他说:“你对这个半傻的孩子倒是一直照顾的很。”

“余叔,小选他是干净不是傻,我们先去吃饭了。”

陈最皱眉,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厌恶,领着林丛选进了餐厅。

两人取了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遭遇了方才的事陈最一点胃口也没有,他给林丛选布好菜便托着腮目不转睛盯着对方斯文咀嚼。

“啪!”

豆大的雨点砸向玻璃窗,开始下雨了。

陈最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想起有一次他因为有事没法去接康复中心接林丛选,赵叔陪着父亲出差去了,他只能拜托余琮去接。那天也是下了很大的雨,陈最到家的时候发现林丛选蹲在大门外的檐下等着自己,裤子都被雨水溅湿了,一脸委屈的样子。

陈最问他怎么了,林丛选摇摇头拱进了陈最的怀里撒娇。

晚上给林丛选擦头发的时候才发现他后脑勺有一个血肿,但是无论他怎么问林丛选都闭口不说,后来直接上床装睡。

第二天在康复中心碰到了梁宜皖,梁宜皖告诉他昨天看到余琮打了林丛选的头,一个是他一起长大的朋友,一个是他讨厌的人,陈最对梁宜皖的话持极度怀疑的态度。他找余琮对质,余琮便说是林丛选不小心撞的。后来陈最再也没有让余琮去接过林丛选,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现在想来,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余琮一向不太喜欢林丛选,总是处处针对,在陈最面前无数次吐露过陈最对林丛选太过关心而忽视了他。陈最认为那是因为余琮的个性太过于自我,所以受不了别人的忽视。而现在看来,那分明是喜欢的人被抢走而暗生的嫉妒。

林丛选和赵叔用沉默守护着他的友情,而他像个傻子一样被蒙蔽,如果他早些发现,如果他早些干预,如果他在余琮死后能保持那么一丝理智去调查一下,一切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余琮叫小混混把林丛选堵在厕所,余琮恶劣的想把林丛选推进泳池,或许他还做过很多伤害林丛选的事,想起这些陈最那些用同情堆砌起来的愧疚早已消散,不恨已经是极限了。

陈最正发着呆,一只手臂伸了过来,然后他面前原本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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