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纸巾丢进垃圾桶,又摊开手伸到林千星面前,“他那战斗力不行啊,“老”字抬举他了吧。”
“他真的是老流氓,”林千星又递两张湿纸巾过去,“就长成你这样的,防着点他。”
元泽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头擦完手指开始擦胳膊,“那你呢?这是他堵你的原因?”
“我?他不敢。”林千星咬咬下嘴唇,一股愤怒从体内冒了出来,本来不愿意再回想的事,却还是跟元泽大致解释着,“他弄了我家的一个小孩儿,我要是再晚一点儿赶过去,那小孩儿的裤子就被他扒了......然后我揍了他一顿。”
江然虽然只比林千星小一岁,但林千星一直拿他当小孩儿看。
他不想江然因为这种事落人口舌。这件事,46号所有人都保持了缄默。
丹霞巷的人只知道林千星又打架了,不停地打架,迟早要进去。
用过的湿纸巾在手里被捏得稀薄,短暂沉默后,元泽开了口,“这样啊,那我刚才的刻刀扎偏了点,这种人渣,不该留着。”
元泽把手举到林千星眼前,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很短很短的距离,眨了下眼睛,眼角闪出一点深幽的光,“再偏这么一点点就够了。”
“你动了家伙?”林千星抬起眼睛看元泽,表情严肃起来,“刻刀?你随身带刻刀?”
元泽感知到林千星语气的变化,笑着看他,“收拾行李,碰巧带的。”从裤兜里掏出那个小纸盒,递给林千星,“废了一把,丢了。”
林千星接过小纸盒打开,盒子里装着四把小刻刀,胡桃木刀柄,灰色刀头经过多次磨砺,发出年代久远的微光。
他抽出一把来看,“三木章啊,手感不错。”看完后放回去,盒子递还给元泽。
“你知道这个刀?”元泽嘴角翘着,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扎人喉咙不行,钝了点。”
“元泽,今天谢谢你啊,”林千星把湿纸巾盖子盖好,放进背包里,拉上背包拉链,垂着眼皮不看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找到我,要不我把租金退你,你另外找地方吧,别呆在丹霞巷。”
巷子里逐渐热闹起来,糊汤粉、热干面、煎包豆皮炸油条摊子都摆了出来,白色的热气蒸腾在每个小摊子周围,“刺啦啦”热油翻滚的声音清脆诱人。
“葱和辣椒要不要?”
“糊汤粉配根油条。”
“粉要宽的还是细的?”
“老板,醋搁哪儿了?”
......
元泽眯起眼睛看着这条嘈杂吵闹的小巷子,扭过头去,瞳孔里印出身边少年的身影,笔直、倔强、生机勃勃,笑起来很好看的眼睛里藏着很多心事。
“行,”元泽说,“就住一个月,一个月后我搬走。”他推着小单车往前走,“住这儿社区上班方便。”
“嗯,”林千星一阵小跑,跟上他,“你住这儿不安全,刘财不会就这么算了。你这么爱干净,会被他恶心死的。”
“啊?”元泽睁大眼睛,他原本以为林千星是防着他,谁愿意自己家里住着个轻易拿刀扎人脖子的人,放谁身上都会觉得危险。
“哎,算了,这个月我保护你吧。”林千星叹了口气,认真地说,“暑假过完你就搬走,我也得上学去了。”
保护我?
元泽心里像有个小孩儿在荡秋千,粗绳子扬起来,把人送到高高的蓝天上,带着一串欢笑。
绳子落下来,小孩儿弯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他,一直看进他心的最深处,好像要把他藏在心底的那个秘密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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