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几这一路各种辖制他、故意找他不痛快,他都只能忍着。陈景明今夜却像是特意要激怒陆几般,点名道姓地针对陆几,陈景明这家伙凭啥啊?不过就是仗着他是程大司空名下唯一的弟子么?
今年的新任状元张玧没能入程大司空青眼,只得由永安帝捡了,但张玧在拜帝君作师的秋日宴裂了裤子,估计没戏。
就只剩下个陈景明,呵,好大的荣耀!
郝春只觉得今夜格外好笑,索性懒洋洋抱起双臂,以一种看新鲜的态度,冷眼旁观,任由陈景明去胡闹。
陈景明与陆几玩联珠各有输赢,两个人怀里都抱着酒坛子,喝得醉醺醺。
“再来,”陆几打了个酒嗝,不服气地冷笑道:“换飞花令。”
“你我二人飞花?”陈景明挑眉,满脸不屑。“怕陆大人到时候输的连裤衩都没。”
又半个时辰后。
“射覆!”
“下官怕陆大人输不起。”
又一个时辰后,帐内众人早就醉了又醒了,都面面相觑,然后又都瞪着陆几与陈景明拼酒。
陈景明玩射覆却不如陆几,被陆几趁机灌了个酩酊大醉,偏他还要替郝春挡酒!郝春倒是好心想替陈景明解围,结果,手一端起三足爵,陈景明就立刻踉跄起身,喝得通红的俊脸勉强还维持着三分体面。
“本官、本官替他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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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
“你这又是何必?”郝春扶着大醉的陈景明回到帅帐,一路嘟囔着埋怨。“你这家伙酒量还不如爷养的那只西洋犬,性子又死倔,人劝你总不肯听。如今好嘛,小爷我今夜还得伺候着你个醉鬼。”
郝春响亮地啧了一声,摇头晃脑地说风凉话。帅帐前挂着的两盏气死风灯摇摇晃晃地照亮他秾丽的脸,两颗小虎牙尖尖,说不出的好看。
也,有着笔墨诗词说不尽的凉薄。
这厮总是没心没肺。哪怕他对这厮掏了心、挖了肺,血沾了这厮的手,也会被这厮当作脏物扔了。
头顶星月满天,映照着人间两盏如霜雪般幽冷的灯火,也映照着这个他心底念着、眼底看着的人。陈景明今夜当真醉了,脸颊滚烫,心底却如同落满了雪。他怔怔地、哑着嗓子自嘲地笑,冰泉般冷寂的眸子眼下叫军中烈酒染了色,赤红地瞪着郝春。
郝春眼角扫见,怔了怔,怪叫着停下脚步。“哟!陈大御史,你怎地这样看着爷?你是要把小爷我吃了还是要怎地?”
“侯爷……呵……!”陈景明就着被他搀扶的姿势,陡然抻长胳膊,用力地搂抱住郝春肩头。他忍了太久,实在是再忍不得了。
再忍下去,天知道这位风流成性的平乐侯还会带多少个男妾回府?
陈景明心底妒火熊熊地烧得正旺。他妒忌在大理寺吻过郝春的裴元,妒忌在长安秋日宴上被郝春调戏的陆几,他甚至……妒忌过暗香楼里留宿过郝春的小倌儿如玉。
一想到小倌儿如玉,陈景明眼底更红了。他仰起下颌,两片炽热的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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