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真正的“新科状元郎”张玧见这位混不吝的平乐侯爷居然当众提起他,惊的满身肥肉一抖,连忙噗通一声,又跪下了,口中高声叫起屈来。“陛下,臣与平乐侯素不相识,今晚秋日宴是第一回 见!这、今晚上这事儿,它真不干我的事儿。”
大司空程怀璟借宽袖遮口,轻笑了一声,把脸转向永安帝,笑得如和风细雨。“陛下,平乐侯怕是酒吃多了,认错了人。”
永安帝秦肃见是他劝,勉强按捺住暴躁脾气,但仍是把两道煞气浓眉蹙起,也压低了嗓子,没好气地道:“朕管他认错了谁,居然敢闹朕的酒席,这事儿,就得归他错!就他这么个二五不着调的货,月底加冠后就让他滚蛋!”
程怀璟轻轻地放下宽袖,玉葱般的手指握住酒爵,斟酌了一会儿,挑眉笑了笑。“既如此,也好。”
“陛下,臣……”可怜的新科状元张玧仍在俯首认错,虽然他也不晓得他错哪了,但态度诚恳老实啊!
再看那个二五不着调的货郝春!简直没眼看。
永安帝秦肃从鼻孔里哼哼了一声,鹰眼扫向郝春所在处,把脸色沉下来,故意怒道:“你二人因何事闹腾?”
陆几酒喝的不多,再则,他酒量本就比郝春好太多!他在永安帝发火的时候就已经停下了,此刻正跪伏在地认错,冷不丁那位该死的平乐侯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这一脚踹的结结实实,愣是把他踢的噗噗往前直溜,一直溜到了玉阶最前头、永安帝与程大司空的眼皮子底下。
郝春迷蒙着眼,一看,哟呵!自己终于打赢了啊!他得意地叉腰大笑,仰起脸,还不忘向站着的怒发冲冠的永安帝讨赏。“陛、陛下,臣刚才这脚,还是当年在宫里您教的呢!”
“……”永安帝硬是教他这句噎住,好悬没给气死。他登时怒气蹭蹭蹭当真冲上脑门,大手一拍,案几哗啦啦掀飞大片。“放肆!你给朕跪下!”
“跪就跪。”郝春满脸老大不情愿地嘀咕了句,一撩衣袍,刷地跪得干脆,膝盖骨在青石地砖上险些砸出俩坑窝。“陛下,臣跪着呢!您、嗝……您有话就说。”
郝春醉的满脸霞绯,两道与永安帝如出一辙的浓眉此刻染了水墨般,愣是变得柔和,更衬托出他那对儿秋水丹凤眼勾魂摄魄,亮得能汪起一池春水。他说话时下颌微抬,从脖颈到面皮,雪脂般莹润有霞色。
这二货实在是容色太盛,秾丽的,竟不太像他秦氏皇族子弟了。
永安帝秦肃一双鹰眼钩子般扎在郝春身上,从他那两道浓眉到少年风流体态,足有三息后,颓然地闭了闭眼,声音低沉。“平乐侯与散骑将军借酒闹事,着,当庭杖责二十,逐出宫掖。从今后若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再踏进宫门半步。”
这责罚,意料之外的重。
就连大司空程怀璟都愣了愣,修长手指捏紧白玉爵。“陛下?”
“朕意已决。”
当着众人的面,尤其是当着百官群臣的面,永安帝秦肃从不曾驳过枕边人。今晚是他第一次不顾程怀璟意思,直接下达了旨意。
众人皆面面相觑。
郝春眼尾斜斜地扫了眼陆几,见陆几脸色死人一样惨白,又听见周围众人倒吸气的声音,反倒坦然了。这还是永安帝第一次责罚他!不过,也好,既然当庭杖责,他郝春也就是明确地失去了圣宠。
一个圣眷不再的人,就不必再小心翼翼地装作纨绔了,这争夺承嗣一事,从此后也再没人会怀疑到他身上。
“臣,谢恩!”郝春嘴角惯例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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