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景明贴近他的脸,哑声笑道:“为何不是活剐了我?”
对哦,为何不是要活剐了陈景明?
郝春一时间被问住。为了掩饰心头突如其来的慌乱,他当即翻了个白眼,忿忿地怒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陈景明压着嗓子低低地笑了一声。
郝春越发忿忿,倏然接过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薄冷刀片猛地切入陈景明皮肤下,刺啦一声,划开他背后那片被药草浸过的黑紫色皮肉。郝春从陈景明背后挑出大窝的蛊毒虫子,又一刀划下去。腥臭味弥漫开,城隍庙内几个人都忍不住皱眉,停下了话头。
永安帝秦肃皱眉,不悦道:“你个皮猴子,动手前也不打个招呼。”
“回陛下,”郝春咧嘴笑出两颗雪白小虎牙,嬉皮笑脸的,特讨打。“臣要是提前打了招呼,这不是那什么,臣怕他疼!”
陈景明现在也疼!他刚才分明疼的脸色都变了,但他听见郝春这句,忍不住就一双点漆眸动了动,眼角眉梢微带温柔意。“我不疼。”
顿了顿,又特地解释给郝春听。“只要是你动手,再怎样的疼,我都能受得住。”
这句话实在太过温柔,情意深沉,几乎不能忽视。
郝春眼皮子一跳。
“呵,现在说的可真好听!”月南华叼着旱烟袋,斜斜地飘了记眼风。“等以后真到了床. 上,你可就不一定受得住了。”
等以后真到了床. 上,喊受不住疼的也得是这位平乐侯爷。
陈景明不动声色地抬眉,唇边笑意愈深,嘴里却故意地含糊其辞。“啊,等以后,再说。”
郝春自然听不明白。他只觉得这些读书人的事儿就是麻烦!他龇牙咧嘴,又笑了笑,噗地拔出刀,刀尖仍淅淅沥沥地往下滴着蓝紫色的污血。
城隍庙内腥臭味弥漫。
“成了!”郝春握着刀,笑嘻嘻地扭头望着永安帝秦肃。“臣心愿已了,这就滚回长安去!”
永安帝秦肃挥了挥手。“快些回,朕与大司空都是打了幌子扯着病假的幌子逃来江南透气儿的,你去了长安,记得可别走了风声。”
“哪能啊!臣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郝春笑得见牙不见眼。
刀尖握在手里,淅淅沥沥的血渍流下来,郝春低头看见,又忍不住心头跳了跳。他转头认真地望着陈景明,语气难得的严肃。“小爷我这就回长安去了,你一个人下江南……行不行?”
陈景明薄唇微勾。“谁说我是一个人?不是还有大理寺寺卿蓝大人。”
蓝湄那老小子能靠得住?
郝春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咧嘴笑了一声。“卢阳范家那头早就疯了,你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书生,与另外一个同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老书生同行,小爷我放心那才叫有鬼!”
“咳咳,”永安帝秦肃脸皮有点挂不住,捏着程怀璟的手,板起脸瞪着郝春。“你什么意思你?”
郝春满脸问号地转头。咦,他不过说了句实话,怎地陛下就恼了?
程怀璟启唇,两片殷红薄唇在斗笠后笑了一声。“陛下,他说的是蓝大人老,不是说您!”
嘶……!
永安帝秦肃不仅没觉得被安慰到,反倒更像被捅了一刀。他立刻轩眉怒目地手指着旁边看戏的月南华。“他比朕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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