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明想起老师程怀璟话里暗示过他,如今陛下明着从宗室里头挑选承位的嗣君,实则是个局。可惜大理寺寺卿蓝湄不明白!不光蓝湄,兴许整个应天.朝都没几人能摸明白这层。便抿了抿唇,一声不吭地就着火堆,噗地一声,吹灭了那摇摇欲坠的余烬。
郝春走过来,看了眼一身布衣浑似个乡下教书先生的蓝湄,又看看扮作蓝湄弟子的陈景明,懒洋洋地嗤笑了声,浓眉一挑,露出两颗尖尖小虎牙。“得吧,如今大理寺寺卿做了个私塾先生,御史台中丞变作寒酸穷书生,那本侯爷……就勉为其难,演个武夫吧!”
郝春开了口,陈景明就掉头来看他,蹙眉认真道:“哪有侯爷这样扎眼的武夫?”
出城前,仨人都换了打扮。平乐侯爷郝春虽然也换了一身粗布衣裳,奈何他眉目生的实在太过秾丽,尤其那双丹凤眼,顾盼间如明珠熠熠生辉。
这样的“武夫”,走在乡间路上的确太扎眼。
“那,”郝春手指拨弄着那个蓝布碎花的包袱,呲牙咧嘴地笑道:“难不成你演个女的,小爷我扮你相公?”
“你!”陈景明顿时语塞,随即冷玉般的面皮涨成绯色。
“哎哎,都少两句。我看这么着啊,”蓝湄连忙做和事佬,苦着一张马脸,斟酌着道:“让侯爷扮武夫呢,确实不像,昨日出城门楼子时就险些露了马脚。再者,乡下私塾先生也雇不起侯爷这样威风的武夫伴当。当然让陈御史扮作女子,那更是个笑话,要么……侯爷您这眉目稍微改改?”
“怎么改?”郝春瞪圆了那双秋水微漾的丹凤眼,露出两颗小虎牙,一脸鄙夷。“难不成蓝大人还会易容术?”
“会一点,勉强会一点。”蓝湄捻着颌下三缕山羊胡,眯着眼睛笑了声。“在下常年于大理寺当差,这江湖术艺嘛,多少也会点。”
郝春上上下下扫视他,满脸不信。“得了吧,蓝大人若是当真会易容术,先前去侯府找我时怎地不易容?这么热的天儿,您当时还戴着个白纱幂离,捂出痱子没?”
蓝湄手捂着胸口,咳嗽连声,险些又被郝春这厮噎死过去。
“说起易容术,下官也会一二。”陈景明似笑非笑地望着郝春,招手道:“侯爷,你过来,保你一盏茶后,对着镜子都认不出自个儿。”
郝春更不能信了。他头昂的高高儿的,冷哼了一声。“小爷信你个鬼!”
半盏茶后。
“哎哎,你轻点儿,小爷我没胡须也给你扯出胡子来了。”郝春一边警惕地瞪着陈景明,一边牢牢护住了自家的脸。“不成,我不要做那满脸胡子的虬髯客,太恶心人了!”
蓝湄举起袖子在旁边扇风,边乘凉边看郝春笑话,时不时还要凑个趣。“哎,侯爷您别说,您安上了这假胡子啊,看起来当真威风极了。强!太强了!”
最后那句“太强了”,显然是夸赞陈景明易容手法高超。
陈景明抿了抿唇,一双点漆眸内含着点不明显的笑意,按住郝春的手,说话时气息几乎喷洒在郝春面皮。“别动!”
郝春直愣愣地盯着陈景明那双点漆眸,鬼使神差地,他又记起昨夜暴雨黑天里这家伙躺倒在荒坡,漫天流萤追着他飞……还有后来那个吻。
两人近在眉睫咫尺,从手上传来的触感温热,似乎冷玉也生了烟。郝春心内一动,莫不是陈景明这家伙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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