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姬央微微眯起的细长眼角满是温柔意。分明说着死后幽冥事,口吻却像极了去赴情人的黄昏约。
陈景明悚然而惊。
冬日天光短,两人不过说了顿话,白昼便渐转昏昏。待茶汤凉却的时候,陈景明离了僧舍。
不早不晚,书卷握在手中也看不下。临别前姬央那句“情之一字,不知何以起,一往而深”始终盘旋于他脑海。
怕入了魔障了!
陈景明忿忿不平地掷了书卷,索性和衣而卧。室内没点灯,窗户罅隙都用纸片糊牢了,朔风进不来,便拼命摇着窗。
吱嘎,吱嘎。
一双乌黑靴子踩在雪地里,粉色边儿染了雪泥,有些污脏。
陈景明皱眉,沿着那双靴子往上看去,却见到平乐侯爷郝春正在龇牙咧嘴地望着他笑。
你来了?郝春把红缨枪扛在肩头,大喇喇地笑了一声。走,小爷带你去吃昌记的卤牛肉。
陈景明后退半步,寒着脸,淡淡地摇头。学生近日吃斋。
你又不出家,吃什么斋?郝春笑着伸手来拉他,红缨枪的殷红缨子在朔风里摇了摇。
陈景明继续摇头后退。
郝春凑近了他耳边,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哦?当真不吃卤牛肉?
不吃。陈景明绷着一张俊脸,恨不能把这位讨厌的平乐侯爷踹到雪地里去。
死皮赖脸,哪儿来的这么讨厌的人!
郝春呼吸声喷洒在他耳侧,笑意愈发低了,透着股下流。卤牛肉不吃?
不吃。
那……郝春突然慢吞吞地咬了口他耳尖,沿着脖子一路往下,手也不安分,撩拨的陈景明瞬间肿.胀。
那,欢喜丸你吃不吃?
陈景明呼吸声变粗,然后他猛地抬臂推开郝春,怒不可遏。放屁!
哈哈哈哈……!
郝春的笑声回旋于空荡荡的雪地。雪原苍莽,笑声沿着蒲类海低低擦过水面,惊飞了一群大雁。
陈景明霍然惊醒,坐起身,被褥堆在床脚,他身上这件棉袍却湿了。门窗紧闭的室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麝香,不必欢喜丸,原来他也能有欲。
下午饮茶时姬央后头那半句没说完的话,此刻也在幽幽暗室内凸显分明。
那时姬央只说八皇子秦阆不曾惑他,却没说后头的。后头那半句,原来是——不用欢喜丸。只因,我欢喜他。
陈景明垂下眼,盯着身下不可言述的状况,良久,冷冷地勾唇笑了一声。
不过是个梦,他却看明白了他自家的心。
梦里,一切都脉络贯通了。
那位平乐侯爷撩拨了他,随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音讯全无。就连他辗转托人送入侯府的口讯,郝春也不曾回复。
撩了他就想走?呵!
陈景明猛然双手攥成拳,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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