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口要和聂贺讨论合作方案,推掉所有工作,心魂不定的去了聂家。
聂贺见我亲自过来,大约也被吓到了,诚惶诚恐的把我安排在一楼的待客室里。我本来就不是为这个而来,干脆把事情全权交给了任湛,然后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是那逐渐清晰起来的声音却并不是我想听到的。
“齐雪纯,你摸摸你的良心!他也是你的儿子!?”
“我的良心!?夏长兴?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如果你不想要衍衍了,你直接说就是,没必要让我来当这个恶人!”
“……”
那些争吵刺耳至极,就连作为外人的我都觉得心寒嘈杂,那么被父母抛来抛去的他呢?他又是怎么想的?
于是我倏然起身,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小孩已经被父母的争吵吓得缩在了墙角,不知所措。
两人看到我时皆是一愣,更何况刚才我进门时聂贺已经向齐雪纯介绍过我。
那些争吵也在我出现的那一瞬戛然而止。
我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正怔怔望着我这边的小孩,只觉得这两人厌恶刺眼至极。
我不愿意看他这样无措慌乱,也不想他一直孤立无援。如果可以,我想把他放在身边,光明正大的保护他偏爱他。
我想给他一个家,让他明白,他不是没人要。
“你们不要他?”我笑了一声,然后径直走向十五岁的他,冷冷道,“我要他。”
整个聂家大宅静的针落可闻,一时之间,别说是齐雪纯和夏长兴了,就是聂贺和任湛也讷讷站在那里,显然没能反应过来。
可我说完后又觉得这样的话语说出来不太好,会让衍衍像个被交换的物品一样廉价。于是我又微微蹲下身,看着他迷茫慌乱的眼,轻笑着问他:“你愿意跟我走吗?”
他眨了眨眼,愣了愣,似乎在想我的话是什么意思,我耐心的等他想明白,然后见他失措过后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他就这样来到了我身边。
我把他安置在辛由一座半山腰别墅里,那里都是我自己的人,隐秘也安全。
别墅里的仆从都是跟了我很久的老人,和蔼善良,我素来没什么架子,待他们也不差,他们都是无所依的人,对我心怀感激,因此也尽心尽力。
衍衍是个明朗乖巧的小孩,他们都喜欢他。哪怕后来我和他分开了,老人们也偶尔顾念着他,只是衍衍为了避嫌,除了托我送点礼物问个好之外,直到离开也没有再来过这里。
他来这里之前,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我……叫您什么?”
我选了一个称呼,却不知道,这个折中之下随便得来的称呼,竟会困扰了我和他一生。
别墅里的房间很多,仅有的两个主卧,一个是我的,另一个原本应当留给我未来的妻子,而我怀着私心,将他安置在了那里。
因为工作原因,我其实不常住这里,为了方便,一般都是住在市中心的别墅里。但眼下衍衍在这里,我就算再忙也不舍的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儿。
刚来时他做什么都小心谨慎,为了不麻烦到别人,连衣服都是自己悄悄洗了。
我又心疼又无奈,又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渐渐放下防备适应起来,只好慢慢来,一点一点让他融入这里信任这里,然后再慢慢改变他这些什么都自己扛的习惯。
我想帮他分担他的一切,如果是苦难,我想承担其中的百分之八十。
我希望他永远开心幸福,眼睛永远如初见时那般澄澈纯粹。当然,哪怕有一天他从人间历难归来,天真耗尽,眼神浑浊,我仍然愿意迎接他的每一个拥抱与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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