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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船上面什么都有。如果杰德赏识你,他就会邀请你在某个晚上登上灯屋。”

他们的寝室在手术室不远,差不多相当于国内的三星级简约宾馆,但是在当地,已经算是极为豪华舒适的存在了。

金哥又在屋里闷了一天,看见何株回来,激动得差点扑上去。

“够了,”何株推开他,“我要睡觉。”

他已经到了极限,往枕头上一趴就能睡着。可是金哥锲而不舍,拼命推醒他。

“有事!有事!”

“……我们不能随便外出,我说过很多遍……”

“不是,是有给你的东西!”

金哥塞过来一张卡片,何株迷迷糊糊收下,但没力气看,压在枕头下睡着了。他听见金哥骂:“我又看不懂那堆鸟文……”

不管是什么东西,何株现在都要睡觉了。

六点的闹钟把他再次叫醒。他浑身跟灌了铅一样,只能和树獭一样爬动起床。

那张卡片的尖角划过虎口,提醒自己的存在。

何株摸索到眼镜,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上面的字——是用英文书写的邀请函:

“今晚十二点,带着它前往快艇码头

灯屋登船证”

在短暂的呆滞后,何株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说来奇怪,倒也没有多少不安,一定要类比的话,就好像在一个大夜班之后回家睡下了,才想起来自己今天还有讲座需要签到。

去那条叫灯屋的船,和去听一个几个小时的无聊讲座……差不多吧。

何株把那张卡片随手丢进包里,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但是宿舍门外站着两个铁塔似的保镖,一言不发就将他拖过走廊。

在惊恐中,他被拖上黑色SUV,带到了之前杰德的办公室。永远西装革履的精致男人面色阴沉地靠坐在办公桌上,就像秃鹫盯着一块带血的肉。

“——你敢无视我的命令?”

看来是因为昨晚被放鸽子的事,杰德医生正处于暴怒之中。何株混沌的神经终于勉强反应过来,搜罗着“自愿”的英语该怎么说。

“我以为是……自愿参与的活动……”

“‘你以为’?”

“卡片上没有写‘必须参与’。”

就像不需要签到的讲座,永远不会有人去听。

他几乎能听见杰德磨牙的声音,还好最后并没有太严重的后果,男人只是斥责了他一顿,让保镖将人丢了回去。

何株在手术准备室里睡着了。

他最近都这样,做完一台手术,脱掉无菌服,蜷缩在放替换消毒巾的推车里小憩一刻钟。从前在科室,最忙的时候也会这样,这样的小憩并不享受,当他被人叫起来的时候,胸口有种心梗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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