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姝予问他,“你和阿姨都是北方人,你广东话怎么讲那么好啊。”
钟于面色不改,边吃边道,“以前老于普通话不是太好,我是专门为了他学的,后来有了于行,他在家就只说普通话了。”
孙姝予讪讪一点头,虽多少猜到了些原因,然而听钟于亲口确认,心中不免五味杂陈,钟于为了讨好继父去学广东话,继父却因弟弟的痴傻而努力练习国语。
吃完饭已是晚上九点,二人心照不宣,谁都没提让孙姝予回家的事情,钟于洗完澡,开始抄经,孙姝予站在他后面看,问钟于为什么要抄这个,钟于只认真回答他,说这是他的发泄方式,每次冲动、压抑的时候,他就会抄经,这样就可以忍耐下负面情绪。
他眼睛盯着宣纸,完全不看前面摆着的经文拓本,下笔有力,不知抄过多少次才能有这样的熟练,今晚的钟于似乎格外温柔,有问必答,孙姝予胆子又大了些,“那你每天都抄吗?就没有例外的时候?”
钟于有了一瞬间的失神,却也很快恢复常态,平静道,“也不是,除了昨晚,只有一天晚上没有抄。”
孙姝予心领神会,联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有些问题已不需要刨根问底,他叹了口气,从背后轻轻抱上去,脸贴着钟于的后背,茫然道,“……其实我都知道,你是故意的,故意不理姚平,故意要在我产检的时候开会,故意让我找文件。”
钟于笔尖一顿,神色不改。
这是孙姝予最近才想明白的事情。
最开始时钟于接他产检时说要临时开会,他在钟于的房间看到了相册,可上一次去相册就没了,还在他两个家的卧室里都看到了《瓦尔登湖》。
钟于既然从一开始就住在这里,那别墅里那本《瓦尔登湖》是哪里来的,当然,钟于可能买了两本一模一样的书,一个家里放一本,又或者前一天晚上是回别墅睡的,带了一本他喜欢的书回去,相册的巧合就更好解释了,钟于只是把一本记录他不堪回首往事的罪证收起来了而已。
可按照钟于的性格,他怎么会把一个“罪证”摆在这样显眼的位置。
还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相册本来就不该在这里,被保姆或者钟婉看到,把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物归原位,收走了而已,所以第二次进他房间才会看不到,书是钟于做戏做全套,顺手带了回去。
钟于总是借着别人的嘴,让孙姝予知道他背后做的一切,他晾着姚平,逼的姚平忐忑地找过来当面道歉,让孙姝予知道他也住在这里,解除婚约更不是一时兴起。
他让钟婉把给孙姝予的东西送到他家,自己却又迟到,故意让二人碰上,说不定连债务,都是钟于借钟婉的手帮他还的,继而通过钟婉让他了解到他在那一年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更用一本相册,旁敲侧击着告诉孙姝予,他儿时所经历的一切。
找文件就更不用说了。
钟于算计来算计去,算计发小,算计亲妈,他不要孙姝予听,他要孙姝予亲眼去看。
孙姝予疲惫地叹了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钟于突然笑了一下,继而轻描淡写,“我想干什么?”
孙姝予用一种复杂依恋的眼神抬头看他。
“想先报复你,然后再好好爱你。”
他听见钟于这样平静地回答,“想把你的腿打断,让你哪里也去不了,就一辈子呆在我身边,什么未婚妻,什么别人的闲言碎语,弟弟,妈妈,光明前途……”
钟于语气一顿,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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