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着的人没有说话,情绪却渐渐平稳,阿遇终于冷静下来,他转身抱着孙姝予,神经质地亲吻他的额头,钟婉还在外面失声痛哭,隔着厚重的防盗门依然清晰可辨,阿遇趴在他耳边的说话声却把一切盖过。
“哥你别害怕,除了你身边,我哪里都不去。”
他喘息粗重,明显怒意未消,但笨手笨脚地抱着孙姝予。
孙姝予一愣,有种被揭开遮羞布的耻辱感,他突然明白了阿遇为什么会这样说,因为害怕的不止他一个人。
他把阿遇劝回房间,又打开门让钟婉进来,钟婉泣不成声,阿遇的冷漠让她的情绪彻底崩溃,险些哭倒在孙姝予怀里,被扶去室友房间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做完这一切后,孙姝予并没有松一口气,相反,他站在客厅,面对着两扇紧闭的房门,内心充满了茫然与不安。
阿遇打开门,沉默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间,孙姝予紧绷着的精神突然就泄了。
他跟着阿遇回房,房门关上,二人默契地抱在一起。
孙姝予的目光落在角落码好的包裹上,阿遇闷声闷气地解释道,“要按时发货,你说过的,不快点发货就会被投诉,投诉了就没有钱,我不想你熬夜。”
孙姝予疲惫地靠在阿遇肩头,二人谁都没有说话,阿遇把他抱到床上,抬手关了灯,他翻过身来抱他,拍着哥哥,声音僵硬道,“睡。”
孙姝予嗯了一声,却没有闭眼。
“阿遇,你还记得她对不对,她是你妈妈,你记得她,是吗?”
孙姝予语气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黑暗中,阿遇没有回答。
……
翌日一早,闹钟还未叫,孙姝予就先醒。
钟婉不知是一夜未睡还是早就起来,孙姝予出房间时正好看见她在门口站着,外面有人给她送来早餐。
那男人长相平平,气质却很沉稳,对孙姝予点头微笑,却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钟婉把门关上,喊孙姝予来吃早餐。
“那是阿遇的爸爸吗?”
“阿遇的爸爸很忙,走不开。”钟婉笑着摇头,没有解释太多,即使眼前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阿遇的救命恩人,可钟婉依然对他有所保留。
一夜过去,这个久经商场的女人迅速分析形势,看出了阿遇对孙姝予的依赖与唯命是从,敏感地察觉出想要软化阿遇,少不了孙姝予的帮助,她虽有些奇怪,却并没有多想,只当阿遇这是变傻以后雏鸟心态作祟,习惯了孙姝予的照顾。
钟婉担忧道,“看阿遇的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答应和我回家,只是我想带他做个检查。”
被她这么一说,孙姝予才想起来,回房间翻出阿遇的病历本给她看。
钟婉面色凝重,看完后起身打了个电话。
她讲话轻声细语,却还是被孙姝予捕捉到不少关键信息,孙姝予努力盯着面前冒着热气的早点,想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偷听的意思,可钟婉同他人的对话却无孔不入,孙姝予越是不想在意,就越是听得清楚。
阿遇的妈妈联系了一个医疗团队,三天后飞到这里为阿遇进行会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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