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遇说他摔倒流血了都没有人管,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就留下后脑勺的疤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孙姝予破天荒把打扫清理的工作拜托给同事,到家时阿遇还在睡着,他只好轻手轻脚地躺进被窝里。
好在阿遇吃过药后就不再发烧,只是浑身乏力,察觉到孙姝予的靠近,阿遇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挣扎着把孙姝予拢进怀里,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哥哥。
阿遇喜欢撒娇,平时有个头痛脑热就要夸大其词,装出一副断手断脚不能自力更生的模样,少不得借机占孙姝予便宜,要人抱要人亲,还要摸他下面的小缝缝。
这回真病了,却一声不吭,孙姝予问他疼不疼,哪里不舒服,阿遇也只是懵懂地摇头,清醒后第一句话竟是问孙姝予吃饭了没有,孙旭是不是又欺负他。
孙姝予突然眼眶发热,抱着阿遇宽阔可靠的肩膀。
“你怎么知道他欺负我,你又没看见。”
阿遇呼吸滚烫,说话的声音很轻,下巴抵在孙姝予的额头上,疲倦道,“你提起他就不高兴,你最喜欢钱,他还找你要钱,我都是把自己的钱给你的,他却要来拿,这不是欺负是什么。”
连一个傻子都知道,抢走别人喜欢的东西这叫欺负。
可孙姝予从小到大连“喜欢”的权利都没有。
他被一个傻子怜悯着。
“我不想你见他……”
阿遇小声要求,似乎也明白自己的无理取闹,小心翼翼地拿眼睛瞄孙姝予,观察他脸上的神情。
孙姝予惊诧于阿遇对孙旭的敌意。
他很想答应阿遇,却迟迟无法开口,始终无法摆脱那个阴暗肮脏的童年滋生出的胆小怯懦,甚至是迂腐,像是一个行走在钢丝上的人,脚下是万丈深渊,这条单行道永无止境,跳下去一了百了才是解脱,可孙姝予却始终贪恋这胆战心惊却活着的感觉。
他不好保证什么,只能先点头以作安抚,哄着阿遇睡觉。
第十一章
阿遇病了一场,好了后竟是又傻了些,反应比往常还要慢上半拍,也更加小心翼翼,总是杞人忧天地担心孙姝予不要他,上着班也要绕路到面包店,他不敢进去打扰,而是站在门口看着。
好几次都被孙姝予发现,也只是蜷缩着高大的身子躲在一旁,等孙姝予故意把头扭开,就又怯生生地探出半个身子。
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仿佛只是看着哥哥的背影就能满足。
孙姝予拿着为数不多的钱带阿遇去医院看病,却在医生了解病情时一问三不知,既不知道阿遇的真实年纪,也不知他的病史,甚至是脑袋后面的疤是怎么摔的,又是什么时候摔的,都不清楚。
只描述了阿遇平时的一些处事逻辑与较差的自理能力,并着重强调了在这样条件下阿遇却能做出高中数学题目的情况。
医生也百思不得其解。
阿遇脑后的疤已有些年头,并不是造成他现在这副样子的罪魁祸首。
然而脑部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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