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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昔年呼吸愈发微弱,楚秋大惊失色,伸手抵在他鼻息间,急得六神无主,干脆起身去找皇帝。

他会轻功,一路加快步伐,很快便赶到了别宫。

皇帝仍旧跪坐在榻上,一动不动地凝视窗外。

楚秋搞不懂那有什么好看的,但皇帝的心思谁也琢磨不透,要是琢磨透了,也不叫帝王心海底针了。

李玄钦见到楚秋进来,微微狭了眼睛,却没有看见他身后的许昔年。

那么许昔年就是没有过来。

楚秋上前,跪倒在地,急道:“陛下!求您去看看许公子,他当真不行了……陛下,那是要……活活疼死啊!”

李玄钦拧紧两道浓眉,许昔年不肯来找他,他早该猜到,小王八蛋把自尊看得比命都重要,也当真应了许府家训里那句:宁死不屈。

“疼死他算了。”皇帝淡淡地说,他站起身。

楚秋大惑不解地望向他:“陛下!”

“牵朕的马过来。”李玄钦沉声道,楚秋大喜过望,忙去牵马来。

皇帝收拾了器具拢在袖中,翻身上马,去了皇陵。

骑马到皇陵要不了多久,沿路都是官道,两三分钟便到了。

李玄钦翻身下马,找到夜色中那间狭窄的茅草屋,负着手步了过去。

许昔年头疼欲裂,满脸泪水与汗水交织,他瘫在榻上,胸口起伏越来越微弱。

他实在疼得没力气了。

“挺有骨气。”门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许昔年眼皮也没睁开一下,听见这声音便满心烦厌,但或许是剧烈的疼痛将理智之弦都要崩断了,他竟然有片刻庆幸,至少李玄钦能纾解他的疼痛。

他太疼了。许昔年抓着被子,哆哆嗦嗦地朝床里卷。

皇帝走进来,合上门,上了锁,再将窗户关严实。

他将袖中拢着的器物摸出来,竟是一把硕大的玉势,李玄钦上前,捻了润玉膏涂抹,再缓慢地将那东西塞进许昔年身体里。

许昔年浑身颤抖,玉势冰凉地挤进身体,太冷了,他打着寒颤,张了张嘴:“滚…”

皇帝将他抱起来,打横抱进怀里,拉下视线,不咸不淡地说:“你不求朕,朕不要你。”

许昔年虚着的眼睛复又合拢,冷冷地撇了下唇角,没说话了。

皇帝坐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轻拍他的后背。

“昔年,”皇帝哑声开口,他不知道许昔年听不听得见,因为疼痛堵塞了他的无感,李玄钦淡淡道,“你少时模样,朕是越来越记不清了。”

许昔年瘫软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他是疼过头了,动下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

腰部以下近乎没了知觉,只有那冰冷的玉势,像一把冷冽的刀锋插着他。

“朕从前待你如何…也记不清了。”夜色越深,思绪无边蔓延。

“我们之间…终究只剩下…恨。”李玄钦低头望向他:“何必杀了映白,有朕在,他无论如何也伤不了你。”

“四年前,朕答应过,待他日登基做了皇帝,定然无人可侵犯他。”李玄钦拂开许昔年鬓边汗湿的头发,轻声道:“四年间,的确是映白陪朕一步步走上帝位。”

那时四周孤立无援,最开始,只有一个许映白为他出谋划策。

许映白亲手做了许多事,杀了一些威胁他的人。

没有许映白帮助,他要走到今天,或许还要费很大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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