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放春垂着肩,他抬手捂住左耳,眼泪抑制不住般地顺着脸颊划向下巴,一行行一串串悄然淌下。
他不是自如的**了,他显得那么脆弱,可蔚知好爱他,一日胜过一日地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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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他的心里住进了一只蜂鸟
——不会。
——不会还回去。我哪儿也不去。
——你想把我还到什么地方?
——不管是哪里,我都会再找上门的。
蔚知对他熟练快速地打手语,满脸倔强。
你是不是想把我丢下了。
这是蔚知没比划出的句子。可这一句就在他心里打转,让他难受。他想,这是一句太狠太绝情的话,从他俩谁的嘴里说出,都像是生吞了一口玻璃碴子。他宁肯它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蔚知不戴眼镜时,眼睛便更大些,水盈盈地望过去,那目光里不甘和脆弱都掺了一些。
他总带着这股劲儿跟生活抗衡,几*过去,始终如此,好像还是十六七岁时的样子。
只是这么看着他,蒋放春都忍不住要放缓呼吸。他的心里像住进了一只振翅的蜂鸟。
他把擦好的眼镜递给蔚知,便一声不吭了。他屈起膝盖,把脸埋进被里。
那颗脑袋在被单上蹭蹭。蔚知原本还觉得自己的心刺棱棱的,这下彻底软得一塌糊涂了。他从蒋放春那儿取了眼镜,那只手便自顾自地握住了蒋放春的手,指尖偷摸着往掌心里钻。
好在他俩动静不算太大,也没什么人关注这边。
蔚知的手先摸摸蒋放春的背,而后摩挲起后颈。哄孩子似的,他用轻柔的触碰给他安慰。
蔚知耐心地揉弄着他的发,等他犹豫地露出那双泛红的眼时,就用纸巾帮他擦掉脸上的眼泪,让他**机会再把自己埋起来。
他想让蒋放春明白,除了声音,他还有太多能够感知他的方式。
他不会消失。无论这个世界是寂静还是吵闹,他都不会离开。因为他知道那些难以捉摸的好运并非偶得,他们为了彼此已经付出了太多努力。
蔚知一边攥着蒋放春的手,一边帮人擦眼泪。他们心里都不平静,谁也没琢磨这动作的腻歪劲儿。
蒋华昌拎着饭盒过来时,是蔚知先看到的。那一瞬,他的心跳和脉搏仿佛都不同频了。他害臊了,赶紧收回手,知道避无可避,只好礼貌地说了声“叔叔好”。
其实他很怕从蒋华昌那儿看到鄙夷和嫌恶。他有多喜欢蒋放春,就有多想得到蒋父蒋母的认可,因为他感激他们为蒋放春所做的一切。
好在蒋华昌并**那么多表情。他和蒋放春很像,多数时候总是一副神色淡然的模样。
对这猝不及防的见面,蒋华昌显得比蔚知还紧张。他仿佛一个毫无准备的士兵,到了战场只能睁着眼睛发愣。蔚知在那边软和地叫了一声,他也只好后知后觉地应下。
饭盒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他还得遵循社交礼仪地问一句:“留下一起吃吗?”
任谁看,都知道那饭盒只装了一人份。
**蒋妈妈在场,蒋华昌的攻击力退化得厉害。
蔚知赶忙摇摇头,说:“不用了,谢谢叔叔。我爸妈就在这里上班,我去找他们就行。”
蒋华昌闻言,生硬地点了点头。
蔚知仍然觉得战战兢兢,可他不想放过这个主动出击的好机会,连道别的话都说得别有用心。
“那……那我先走了。叔叔再见。”言罢,他转过头,面向蒋放春,嘴里说着,手上比划着,“改天再来看你,要早点好起来。”
他鸡贼得很,这话一半说给蒋放春,一半说给蒋华昌。他心里揣着想法,非要把自己下次探望也安排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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