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查出老伯的腿主要是膝关节的问题,医生开了一些药。
老伯年纪大了,加上常年干重活,左腿几乎承不住力。
再问过,才知道老伯已经没有家人,但好在年轻时攒够了养老的钱,每个月政府也会补贴一些,日常生活倒是不成问题。
那天,他们忙到很晚。他们找了医生,询问能不能向上级建议安排手语翻译,或是找一些志愿者,如果这一点短期内不好实现的话,可不可以先记下老伯的姓名和身份证号,以免下次复诊或再来开药时又有诸多不便,让老人家白跑一趟。
那医生大概是个管事的,五十来岁,儒雅和善,风度翩翩,没有一点不耐烦,认真地将他们所言用纸笔记录了下来。
民警小哥也给他们发了消息,询问他们这边的情况如何。
这一晚,他们遇到的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他们是打车送老伯回家的。老伯住在一条小巷里,这座湿漉漉的城市里,一条普通的小巷。
三楼,不算高。临走时,老伯执意要塞给他们一小串荔枝。蔚知没有推辞,收下了。老伯又要去床垫底下拿钱给他们,蔚知简直拔腿就要跑,他慌张地摆摆手,千拦万拦,才把人给拦下。
他给老伯写了几张纸条,让他下次看病的时候带上,拿给导诊台的护士。
蔚知还记得,老伯把他们送到门口,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颤巍巍走着。他用拐杖敲敲扶手,声控灯亮起来,蔚知捧着荔枝回过头看,老伯在向他们摆手。
那时,蔚知忽然想,再见的这个手势或许是全球通用的。
蔚知弯着眼睛,灿烂地笑出来,也用力地向老伯挥一挥。
荔枝在冰水里泡过,还很新鲜,只是放过一阵,没那么凉了。
蒋放春在旁边一手拎着纸袋,一手提溜着那一串荔枝,蔚知就边走边剥,剥好一颗便递到蒋放春嘴边,晶莹的果肉泛着诱人的光泽,空气里溢出甜香来。
蒋放春就着他的手吃东西。
这事儿搁一两年前还脸红呢,现在自然得不得了。
他俩谁也没再提今晚的事儿。
蔚知在商店里买了一瓶白葡萄酒,带回酒店。
他的指间都是荔枝黏腻的汁水。荔枝很甜,他在卫生间里洗手时,舌尖抵一下上颚,还能尝着残留的甜味儿。
那晚的酒也很甜。果香和酒香在口腔里腻歪地缠绵着。他也和蒋放春腻歪。
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好像一直在亲蒋放春的耳廓,蒋放春推也推不开,躲也躲不掉,就任由他抱着了。
老伯的布包到最后也没能找着。那里面共有三百五十块钱。
因为那笔意外的医药费支出,他们提前结束了这趟旅行。
在返程的火车上,蔚知的睡姿还那样,几乎没变过。蒋放春因此得以完成了那幅人像。
高考成绩撵着月末公布了。好消息是他俩都估低了。
市里高校很多。按他们老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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