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没有跟你提过,小时候,我本来是想跳河自杀。
他比划这一句时,弯起眼睛,还当自己说了什么笑话。
蔚知伸手就用力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疼得他捂额头。
缓过劲儿时,蔚知把他从护栏边挤开了,径自走了内侧。
虽然我不会游泳,但我会打119。
蔚知做“游泳”这个词时,小膀子划得特别好玩。
蒋放春没有半点求生欲,还抖着肩膀笑,笑够了才回他。
没事,后来我去学游泳了。
漫步在河边,俩小傻子在平地上边走边划。
蔚知笑得前仰后合,想揍人又舍不得,转头在蒋放春光溜溜的大臂上咬了一口,谁成想大热天出了汗,吃了一嘴咸,人没整到,只剩自己苦着脸呸呸。
太阳从天的那一边沉下去。
他们又开始等夜市。
长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蔚知已经没有概念了。只是长大后,回望那些封存在中学里的日子,没有哪一天能如同今朝。
原来一天是可以做这么多事儿的吗?
他们还能背着手,悠悠闲闲地看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来在天幕刚刚被浸湿的时候,水一样的色彩一点点朝天际晕染开。
沿街向前去,能看见建筑与建筑间挤出的一道小胡同,靠墙停着一辆自行车,车头上挂着一个衣架,衣架上晾着小孩子的围兜。
路过治安岗亭时,民警小哥正扬声和一位老伯说着什么,嗓门奇大,蔚知朝那边多看了两眼,忽而停住脚,拽了一把蒋放春的手腕。
87 人们会向着太阳生长
老伯拄着拐,拍拍自己的耳朵,执着地比划着什么。
他的背拱成一个小山丘,站在民警小哥跟前,更显得身量低矮。那一身布衫穿得很旧了,依稀能辨认出藏蓝的底色,衣裳的边角被磨得翻起来,露出几根线头。
在民警小哥略显无措的询问中,蔚知听见老伯唔唔啊啊地发了几声单音。他的气又浅又短,听得人揪心。
蔚知凑过去,先和警察叔叔点了点头。
他看清了老伯布满皱纹的脸,那双昏朦的眼里没有光彩。空气里有异味,仔细嗅嗅,才闻出了匿于这片沉闷中的汗酸味。
蔚知先做了几个手势,试图安抚老伯,而后拍拍他的肩。
蔚知长得显小,向来讨长辈喜欢。
在几次粗重的喘息后,老伯抚着胸口,焦急的情绪渐渐平复下去。
“他过来,讲半天,我也听不懂。”民警小哥说话带南方口音,模样很年轻,大概刚就职不久,也有点紧张,他抬手揩了一下额头的汗,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这儿听不到。给他手机,也不会写,不会打字。”
蔚知抿抿唇。其实他心里也没底,脑袋一热,就跑过来了。那时,他看向蒋放春,看了一眼,才有勇气试着和老伯沟通。
即便是手语,这也完全称不上一场完整的对话。
他早知道手语也有方言之分,却没想过他们交流起来障碍会这样大。
这几年来,同蒋放春在一起,蔚知对手语不说运用自如,也绝对算是掌握得七七八八了。不仅将听障人群打手语惯常的表达顺序弄明白了,还能三五不时地跟蒋放春一起造新词新手势。
没成想在这儿栽了跟头。
简单的信息,蔚知一半靠看,一半靠猜,临了还要蒋放春来助阵,愣是花了十来分钟,才把老伯要说的事儿弄明白。
那民警小哥也耐心,站在旁边也不催,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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