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缓缓张开,舌尖轻抵住上颚。他尝到了湿润的气流。
他知道,越痛的时候,越要摆起手臂,越累的时候,越要迈开步子。
他知道越是觉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越要坚持下去。
因为只有坚持下去,才会发现其实没有那么痛,没有那么累,也不会死掉。
其实他也可以做到。
这些都是蒋放春教给他的,所以他不怕。
中长跑折磨漫长。尽管观众很难做到感同身受,但光是看着之前领先的选手一点点疲软落后就足够他们唏嘘一阵了。
蒋放春紧紧扒住栏杆,探着上身,往远处看。
最后800m。
他的小知发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好在参差不齐的队伍里,像带着什么祈愿似的,破开风时都是一往无前的模样。
他在完成他想完成的。这样就很好。
那笑来得无声无息。他真心地为蔚知感到高兴。
参赛选手再度跑至对面的弯道。
一眨眼,好像一晃神,蒋放春看到蔚知慢了下来,摇摇晃晃地扶住脑袋,可他没有停,还在一步步向前。
他知道那状态是不对的。
瞳孔在刹那间放大,蒋放春像把所有理智思考全抛诸脑后了。
顺着过道,他飞快地向更下排走,不断靠近赛场。
那瘦削的身形在人群中显得更渺小,可蒋放春只看得到他。
他单手撑着栏杆,动作利落地翻下看台,穿过了一整个内场,去到蔚知身边。
草坪上的志愿者拦他,他心急如焚地打手语,打了一半,才想起他早为蔚知练好了说话。
“我的朋友,好像不太舒服。”
志愿者理解地点点头,递给了他一瓶水。
汗一条条地爬满了背,痒得难受时,就会有风吹。
蔚知是在晕晕乎乎的时候,听到蒋放春的声音。他以为是幻听,以至于那身影真出现在自己旁侧,陪着自己跑时,他也以为是幻象。
“还好吗?”蒋放春问他。
他在心里委屈地说,一点儿也不好。
可他一步也没停。他怕停下来,就再也跑不动了。
蒋放春紧紧跟着他,一双眼盯住了他。
他觉得自己好像明白蔚知。他放弃了劝说的想法。
“看到前面、那个人了吗?”
蔚知眨着眼去望那黑T背后的号码,他觉得有点眼熟。
“迈开腿,跟住他。”
蔚知稳住心神,傻兮兮地照做,他的胸口和胃太难受了。
他好像从没这么累过。他想,这么累了,他竟然还没有认输。
“蔚知,你做得很好。”
那个声音就轻轻柔柔地跟着他,鼓励他,直到最后50m。
世界晃啊晃,晃啊晃,他与那个黑T擦身而过,很快又被人家超回去。
可就在要撞上那条终点线时,黑T慢了下来,蔚知就那么弯弯拐拐地冲了过去。
他向前栽倒了,又被一个大大的拥抱接住。
“蔚知,站好,先别停下,走两步。”那个人说。
上午的比赛全部结束了,四周是稀稀拉拉的散场声。
蔚知迷糊了,他在人家怀里眯着眼说,“你真来了么?”
蒋放春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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