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蒋放春就知道了。
失去听力,并不是世界黯然失色。
他缓缓抬起手,摸上自己的耳朵,仿佛在感受什么。
世界仍然是五彩斑斓的,但是却在渐渐离他远去了。
蒋放春闭上眼,额头轻轻抵上了蔚知的后背,轻得像一片飘落的羽毛。
那一刻,蔚知的说话声,笑声,哭声那些声音在他的大脑里是那么清晰具体,不是遥远的,不是陌生的,他知道那一切都属于他。
蒋放春毫无缘由地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预感。
那些在他生命中无意走失的珍宝,他会在蔚知那里找到。
50 我的习惯快为你改掉了
他们到了补习机构门口,蒋放春从后座下来。他站在一旁,等蔚知锁好车。
他习惯性地想道谢,“谢”字只做了个口型,蔚知就竖起食指碰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坚定地和他摇头。
蒋放春反应不及,愣怔地跟他学,缓缓以食指抵着唇瓣,不做声了。
蔚知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哥俩好似的拍了拍蒋放春的肩头,赞许地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蒋放春脑回路和普通人不太一样,这么一套动作,他和蔚知走到班里了他才闹明白。
离上课还有十来分钟,蔚知趴在他旁边补觉,一副没睡饱的可怜样儿。他没摘眼镜,圆圆的眼镜框顺着鼻梁滑下来。整张脸几乎都藏在臂弯里,刘海柔顺地贴着额头。室内暖气让他的脸蛋透出一点浅淡的红,睫毛卷翘,看着特别水灵,漂亮得像个小女孩儿。
蒋放春坐着转笔,眼睛盯着蔚知看。看到他小猫一样用脑袋蹭胳膊,几缕头发扫到睫毛,他不适地皱了皱眉。
蒋放春犹豫半晌,动作小心地放下手中的笔,伸手轻轻拨开蔚知额前的发。蔚知像个行走的暖宝宝,蒋放春的指尖却有些凉。
蔚知在被碰到时忽然扬了扬下巴,调整姿势,蒋放春没个防备,指尖顺着划到了蔚知的唇珠,那儿干燥柔软。他想起蔚知在楼下做的那个噤声手势,忽觉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赶忙将手收了回来。
临上课前五分钟,班里陆陆续续坐满人,蔚知也被闲谈声闹醒了。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用眼镜布擦花掉的眼镜片,有点没精打采,蒋放春不再看他了,低头看自己的手指。
蔚知看蒋放春独自发呆,试着叫了他两声,没应,才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
蒋放春这才如梦初醒地看向他。
蔚知发现助听器换掉了,他指了指耳朵,有些担忧地看着蒋放春,“这个,听不到吗?”
其实还好,只是不太舒服。
蔚知在草稿本上低头写字,推给他看。
[刚才叫你,好像没有听见。]
蒋放春知道大概率是因为自己跑神了。
他捏着笔,手里却写:[这个助听器是备用的。]
蔚知的脑袋凑过来,看到他写的话,捏着笔顺着往下写:[那我不打瞌睡了!等会你有听不见的可以问我昂。]
写完这句,他忽然转头朝蒋放春笑了下,在纸上又添了句歪歪扭扭的英文,[Youarewelcome.]
蒋放春忍不住跟着笑了,温顺地朝蔚知点点头。
蔚知头一回觉得数学课也没那么难熬。他像个小翻译。老师不做板书或语速过快时,他都会半手语半书写地表达给蒋放春。他一点不在乎周围同学偶然投来的探寻的目光,蒋放春也不在乎。一堂课很快就结束了。
蔚知拎着蒋母送的椰丝牛奶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