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知病了,高烧,烧到三十九度,在他讨厌的医院里挨了一针。
他老妈边上班边来看了他好多次,灌了他好多白开水,他只说想睡,缩进被窝里,眼皮沉沉,手软脚软。
蔚知不舒服,总是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距离蒋妈妈和蒋放春送他来其实只过去了半天,可他觉得世界已经颠来倒去好几次了。
即使闭着眼也能察觉到天黑了,蔚知挣扎着伸手去摸枕边的手机,看时间是下午七点半。
不知道蒋放春有没有处理完他的事情呢。蔚知心里怀着好多愧疚。
他想起在车上,他和蒋放春一起坐在后排,蒋妈妈一边开车一边喜悦地和他聊天,关心他,安抚他,温柔可爱得不得了。她还说,放放其实很厉害的,会说话,会做很多事,只是总不喜欢开口说话,她今天太惊讶了,她已经好久好久没听过放放讲这么一长串句子了。她真希望他和放放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蒋妈妈说话轻轻柔柔的,蒋放春大概听不清聊天内容,但听到了一点动静,就迷茫地看一眼蔚知。他们在小小的空间里坐得那么近,蔚知一看到那双眼睛不知为什么就慌了。身体很冷,可心是热烘烘的。
高烧让蔚知所有的情绪都膨胀了。他想起蒋妈话,蒋放春的眼睛,感到很沮丧。他想他这算什么朋友呀,没帮到人家什么,还给别人添了一堆麻烦。
他又解锁了手机,在屏幕的光下眯着眼睛点微信图标,因为眼花,好几次都点错了。
微信里有许多条未读消息,有叶百川的,有方沃的,有群消息,就是没有land。
蔚知的食指指腹滑过手机屏幕,滑得好慢,有种干得发涩的感觉。蒋放春被一堆消息挤到下面去,他滑了好几下才找到。蔚知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因为他感到心里有种莫名的酸酸的疼。
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蔚知的指尖在那一栏停留片刻,左滑,点选了置顶。
他困得厉害,脑袋又昏昏涨涨,做完这些,缩了缩脖子又闭上眼。
再醒是被手机震醒的,蔚知在被子里哼哼了两声,有点崩溃。他一头小顺毛被汗湿黏在脑门上,脸蛋红扑扑的,挺招人疼。
蔚知怎么也没想到屏幕上跳动着的请求语音通话的是蒋放春。
他像被电着似的僵硬地坐起来,靠在床头,有点傻,抹了把脸,清醒得不得了,像用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
蔚知揪着被单,犹犹豫豫正要点接听,那边又挂掉了。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蔚知紧张得要死,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聊天对话框里有一刻钟前land发来的一句“还好吗”,紧接着是那通没能接到的语音通话。
吞咽的动作让蔚知喉咙疼,骨头缝里还是酸的,手脚软得像面条,他仔细感受了下此刻的身体状态,心想自己可能快去世了。可他给蒋放春发去的消息却是:[刚刚没注意手机。我还行!]
他心里揣的是别的事儿,于是紧接着发:[你呢你呢?助听器有没有问题呀……]
蒋放春回:[去验配中心做了抽湿干燥。没什么。刚好也要调机。]
多的话那边一句也没有说,口吻也是寻常的口吻,蔚知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口,他克制着什么,给那边发:[一切都顺利吗?]
蒋放春:[嗯。]
蒋放春:[脚腕还疼吗?]
蔚知咬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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