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知朝他用力挥挥手,他总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好像有用不完的活力,晃胳膊时简直浑身都在动。
蒋放春朝他走去,他就收回手,攥着自己的书包带儿,安静等蒋放春走到一个很近的位置,才蹦蹦跳跳地往下走。
到最后两级台阶时,蔚知会并作一步蹦下去。这样一直蹦到一楼,他突然加快了步子,走出楼道。
天地温柔。教学楼、花坛、水泥地,到处都是金灿灿的,薄薄的光倾泻,世界像一幅刚上好色的油画,崭新,热烈。
今天的天气太好了。蒋放春听见蔚知惊呼出声。跑在前面的小个子忽而回头,眼镜片在某个角度下泛淡紫色的光,那人稍一动脑袋就消失了。
蔚知一副急切欣喜的样子,是在找他。
“放春!”
他一愣。蔚知竟然叫了他的名字。
他顺着蔚知的手指看向天穹,金色、浅蓝和一点粉红混到了一处,一层一层的云随意堆叠着,圆圆的橙色的太阳正停在更远处的一栋高楼边,璀璨又炫目的样子。
蔚知忽的将右手举到眼前,拇指和并拢的另四指分开,像比了个“L”,如夕阳落下,他的手也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向下的弧线,一边划一边收拢五指,没捏紧,留了一道空隙,光穿过去。
黄昏。
是黄昏的意思。
他学得很好,好到蒋放春有些无所适从。
风吹拂过耳朵,蒋放春没有表情,却动了动嘴唇,默念出那个词。
大概心中想的是一样的,蔚知很快反应过来,一个劲儿点头。
小羊羔。蔚知在前面蹦蹦跳跳时,蒋放春又开始无厘头地想象。他跟在后面,树的枝叶晃动,一点淡淡的光斑落在他摊开的掌心,他合拢五指,又张开,就不见了。
公车站台,蔚知突然问他:“你喜欢十月吗?”
蒋放春轻轻摇了摇头。
蔚知又问他:“为什么呀?”
蒋放春垂着眼睛,没有看蔚知,还是摇头。
蔚知也不觉得没趣,他抿了抿嘴,似乎在犹豫,可这犹豫很短。他忽然变戏法似的从外套兜里摸出一个牛皮纸小信封,封口的地方贴着透明胶带。蔚知看他愣愣的,往他手里塞。
“回家了再打开。”他说。
公车来了。
他们在蔚知家附近那站分别,蔚知先下的车,蒋放春的家还很远。这时天已变成,霓虹灯红的蓝的光一闪一晃地掠过蒋放春。他抓着扶手,车偶有颠簸,车窗外夜景很美。他就着那光,抬手,看那个一直被他攥在手里的信封。
朋友。
这词艰涩地在他心尖上滚过,有点烧,有点苦,还有点茫然。
这是每日规划之外的内容。
他还没有什么听人朋友。
不是说他觉得那些不好,那些都很好,只是不需要和他有关。
车身摇摇晃晃的,蒋放春摇摇晃晃地到了家,什么也没想了。
到家后,饭菜已经做好。蒋放春回屋放了书包,在饭桌边坐下。
蒋白梅坐在圆桌的那头,双马尾的其中一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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