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醒之前就吃了。”
“哦,那你额头怎么回事?是被白星澜打的吗?嘴角也裂口了,有没有上药?”
燕淮心中酸涩,控制不住地俯身覆上他的侧脸,指腹在那颗心头血般的红痣上轻轻抚过:“医生都弄妥帖了的。”
“……那你要问我什么吗?”
他看得出燕淮很难过,但他知道在那一方面上头,自己安慰不了对方,他也知道燕淮不会想要那些安慰的话。
燕淮摇头:“不,我自己都弄清楚了。”
怔怔地对视着,冰凉的手指抵在他的眼下时,宁初才发现自己掉泪了。
他将那些记忆藏在心底那么久,找不到人倾诉埋怨,久而久之都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得不在乎是否委屈了,以为过去的就已经让它过去了,但此刻才发现,原来是因为那个能让他感觉到委屈的人那么多年没有在他身边。
怀里柔软的人哭得安静,眼泪却很快将燕淮胸前的衣服浸湿。
他总觉得抱得再紧都不够,再紧似乎都抓不住这个人,他生命里这一小簇微光火苗,历经了无边的黑暗和冷雨,颤颤巍巍跌跌撞撞地来到他面前,他真的还能留住这簇纯净温暖的火苗不要灭、不要走吗?
那些伤害与时光,他要怎么样才能弥补?
他甚至无法问宁初你当时痛不痛、怕不怕、难不难过、绝不绝望,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所有否定的回答都绝对是假的,那些答案清晰地刻在燕淮心底,每想一秒,都带给他凌迟般的痛苦。
“……你别离开我,宝宝,别离开……求你了……”
巨大的恐慌害怕和心如刀绞如同丝线缠紧了他,这些情绪对于燕淮来说并不陌生,这两天,他几乎每分每秒都在品尝。
但宁初才不懂他这些暗到谷底的情绪,将眼泪胡乱抹在燕淮的病服上,嘟囔道:“前段时间不是就在一起了吗?难不成还会因为你恢复记忆就跑了?求什么求……”
他挣扎着把脑袋从燕淮怀里钻出来,搁在对方肩膀上,眼睛里还含着没流完的泪,像是碎钻闪着光,勾起嘴角:“好久不见啊哥哥,七年前答应我的旅行,我们什么时候去?”
燕淮已经不知道碎成一片渣的心还能再痛到什么程度,但这个人越是只想着那些美好的过往,不提那些残忍难熬的伤害,他就越崩溃,心底坍塌成废墟,却还是贪心地妄图守着中心的那一簇火苗。
“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燕淮咬了咬舌尖,平复下心里翻涌的情绪,偏头碰了碰宁初柔软的唇瓣,“以后不管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
宁初当晚睡得很沉,尽管昏迷了那么久,但他身体还虚弱着,睡久了也觉得累,醒来时,周围已经尽是白衣飒爽的医生,在对他的一些指标进行简单评估。
他瞥着燕淮比他好不了多少的脸色,想着这几年修修补补的大伤小痛,叹了口气,朝他招招手:“哥哥,我想喝水。”
燕淮疾步走过来牵住他,目光在他手背的青青紫紫上一掠而过,嗓音沙哑,像是一夜没怎么睡过:“乖,待会儿要抽血,等一下再喂你喝。”
“哦,那你帮我喝吧,”他仰躺着看向燕淮,“你去喝水吃饭休息,这儿有医生,还有护工呢,等会儿我就呆在床上推来推去,你插不上手。”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