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任左护法执行任务被武林盟主的人抓住,酣战一番后干脆俐落的死了,左护法位置悬空。
陈墨川开了个会,一番热议之下,他大手一挥:“定李元了!”
各位堂主和右护法顿时哑口无声,安静如鸡。
陈墨川表面上严肃,实际上心裡呕的不行,你们这群老傢伙难道我还看不透吗,自己上不了位就安排自己的嫡系,刚刚底下吵成一团,互相揭短,陈墨川有种通通杀了灭口的衝动。
看了底下人递上来的各种推荐人选,陈墨川选择了写的极不走心的李元的档案。
其他人的档案送上来的都是什么从姓名到履历写的极为详细,恨不得连他会的剑招刀法名称都给写一遍,形容词乱飞,夸得天花乱坠,仿佛不选择这个人就是对不起他,对不起左护法这个位置。
到了李元,除了姓名这种特别基础的,其他部分只有几句话:“李元此人不善交往,执行任务尚可,好看书。”
看见“不善交往”陈墨川就是心裡一动,再看见“执行任务尚可”的时候,结合整个履历的潦草,这大约是“极好”的意思,再看见“好看书”,是个爱学习的,比那些学了认字但仍字迹潦草的蠢货大约是要强的。
此时的李元并不知道自己的吐血日子要开始了,正在私塾和那个先生说话。
一晃过去快二十年,当年那个一身白衣的教书先生年纪大了,脸上两缕鬍子也掺了白,只是身板仍然挺直,带着一股浓郁的书卷气。
李元常会回来看看,把自己在外面找的一些奇闻异志拿给先生,先生每每拿了都十分喜欢,爱不释手,眼冒精光:“还是小元好啊,那些个学生从我这裡出去,没几个还记得我的。”
李元就笑笑:“史先生在追月楼,实在是屈才了。”
史先生将书收好,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我身份敏感,不为外人道也,追月楼护我半生,知足了知足了。”
说完史先生咳了两声,李元还没问出口,史先生就自己挥了挥手:“天气突然热了,有点风寒,不碍事。”
李元认真道:“先生多注意身体。”
“好说,好说。”
李元不知道史先生的真实姓名,在他的记忆裡,先生姓史,名先生,全名史先生。
他小时候史先生一身白衣,身板挺直,玉树临风,说话摇头晃脑,也不束髮,经常披着头髮便来上课。
现在李元长大了,史先生还是一身白衣,身板仍然挺直,说话继续摇头晃脑,但总算没事知道把头髮束好,记得前几年留的还是山羊胡,近几年换成了八字鬍。
二十年的时光在这一个教书先生身上留下了很多痕迹,比如愈发深重的法令纹,不可避免的生了白髮,还有越发消瘦的身体。
如果不是这次李元拿了《西北吟诗》略有激动,进来得太快,他恐怕还看不见史先生慢吞吞收起来的沾了血的手帕。
课堂上的几个小孩根本不会体谅史先生,他们巴不得这个老头早点死,这样他们就不用在这上课了。
李元僵在门口,手裡拿着《西域吟诗》,看着史先生脸色颓唐,把沾了血的手帕塞进怀裡,举着李元上个月抄的新课本,嗓音微哑,语调平淡:“寒来暑往,秋收冬藏。说的是寒暑交替,一年四季变化,秋天收割庄稼……”
“……史先生。”李元叫道。
屋内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门口,史先生明显一愣,有点慌乱,但还算镇定。几个孩子则立刻兴奋起来,这人一看就不简单,气息内敛,腰上还挂着一把长剑,大约是已经出去执行任务的前辈了。
“小元来了啊,你们先休息吧。”史先生挥挥手,把这一群孩子放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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