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则翻了个白眼,心想,我也不稀罕你的商务车。回味了一会儿季子羽青肿的眼眶,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季鸣则乐了一阵,才问旁边站着的工会代表,怎么你们还动了手?
工会代表已经听说季鸣则被放出来的原委,只是他误会了小季总(哦,现在已经不是了)的动机。“这些有钱人心真狠,为了和自己弟弟争权夺利,还向我们工人告密,太险恶了,他要不说,谁能想到贿赂了这么多。”他琢磨着,磨磨蹭蹭地不知道要怎样叙述这个故事。季鸣则的突然倒戈叫这个老工会代表心里泛着嘀咕,他上了岁数,经历过工会内部的初级办公室斗争,心思便复杂一些。而只在AG上举手,在选举时跟着大家一起投票的工人就天真多了,他们实践过民主,但还没太明白政治斗争。有个快嘴的年轻人便抢话道,“这是他活该。那个中国老板说话比国务秘书还讨厌,拿腔作调,傲慢得像只公鸡。”他学了个季子羽的手势,手指在空气中指点着,“你们非法拘禁他人,还想要谈判就业协议?赶紧把人放出来,否则我一个一个起诉你们犯罪。”他模仿得极像,周围人都笑了。
那个打了季鸣则一巴掌的布列塔尼女工也在旁边,她竟毫不忸怩,带着些热情说:“真是笑话,又不是只有我们扣押过老板。看他说话的样子,仿佛不绞死我们已经是宽宏大度。结果,这次是Bolya先气不过——你们觉不觉得奇怪,Bolya平时多温和慷慨的人,我都没见他喝醉过,也没听说和谁打过架——站起来,直接挥了一拳。要不是David拦着,我感觉Bolya能把他打死。你们是没看到那个老板拼命往保镖身后缩脖子的样子,嘿,别提多解气了……‘我要起诉你们’!”她也缩起脖子,模仿着季子羽矫揉造作的法语小舌音,手指还不忘在空气中一戳一戳,又是一片哄笑。
季鸣则也笑了,他猜得到Bolya为什么挥出那一拳,这叫他有点吃醋,但更多的还是痛快。他就这样笑眯眯地被孟时雨带回了酒店,然后把手里攥着的黑料一股脑给了EM厂的工人。
孟时雨拉着Elsa几个人线上协作,整理季鸣则手里的证据整理到三点多钟,终于撑不住,握着咖啡杯就睡了过去。甩手掌柜季鸣则凌晨时忽然惊醒,他去了卫生间,回来时看到客厅的灯光还在亮着。他走过去,只见孟时雨趴在桌子上,屏保图案扭来扭去,咖啡早已经冷透。
季鸣则关了台灯,他动作太大,到底惊醒了孟时雨。两个人顶着黑眼圈面面相觑,季鸣则懊恼自己又忘记要轻手轻脚,他刚刚还梦想能把人偷偷抱回自己的被窝,“这下没戏了,”他想。
孟时雨却揉了揉眼睛,伸手揽上了季鸣则的颈,“悃死了,有地方吗?今天我不走了。”
季鸣则点头不迭,绷紧了胳膊把人抱起来,几步就蹿上了大床。孟时雨被他一搬动,走了悃,躺在床上闭不住眼,过了会儿,他忽然说:“你睡了吗?”
“没。”季鸣则一下子就精神起来。
“你要回国了吗?”孟时雨的声音藏在黑暗里,叫人看不出一点色彩。是忧郁的蓝还是喜悦的火红?
季鸣则不知道,他干脆半撑起身。凌晨最黑的时候,一点光都没有,他不知道一脚踏出去是深谷亦或平地。“你想我走?”他到底不甘心,“我……我就不走。”
孟时雨噗嗤笑了出来,“我那天在街上见到你时,真想当你是陌生人,叫你快快消失。按说我活到现在,没有你的话,也算顺遂了。大城市家庭的独生子,还读了个好大学。我妈见天就盼着我回去找个轻省的工作,说家里好几套房子呢,够我祸祸。结果就遇到了你。季鸣则,可能有人拿你当香饽饽,毕竟你有钱嘛。但你凭良心讲,你给我锦上添过花吗?你添的那是我需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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