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再去做什么精神分析。精神分析不能让刚果的GDP增长哪怕1个百分点,法农也不是因为给病人做精神分析才被驱逐。
他艰难地脱身,一直走到了屋顶。92省的夜比93省要安静太多太多,从楼梯看上去,天上罗列着无数美丽的东西——这里甚至能看到星星。但巴黎的星空和他故乡的又是多么不同,像这些人以为永恒的北极星,Bolya就连一次都没见过。南方没有北方的星星。
Bolya在一个非洲风格草垫子上找到了孟时雨,他的珍珠像猫一样趴着上面,看起来那么舒服。有人在黑暗里弹吉他,是首上世纪法国流行的情歌。他们什么都没说,孟时雨懒洋洋地抽出一直烟,Bolya帮他点了火,黑暗中,红色的光点乍明乍灭。
“你喜欢吗?”孟时雨轻声问他。
怎么会不喜欢呢?香薰蜡烛的气味,天台上烟草花和小雏菊的清香,夏天安静的夜,温柔的情歌和温柔的人。Bolya抱起孟时雨,几乎爱不释手,但他没有回答。直到季鸣则来到巴黎,他感到有什么宝贵的东西终于命定地从掌心滚落到指尖,他仍什么都没说。他看着这个中国阔佬像热带的大鸟一样抖擞着绚丽的尾羽,蹦来蹦去,他看孟时雨无望地一次次试图启发这个傻逼。
他又在孟时雨另一侧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这样他的举动看起来只是人们日常的贴面礼。“你该回去陪陪他,”Bolya说,“别有负担,我们不会多想的。”
孟时雨还想说什么,Bolya忽然抬头往上看了看,“我们是不是没有没收他的手机?”孟时雨拧了眉,他顺着Bolya的目光看去,季鸣则站在窗边,盯着他们,手里举着电话。
本章关于暴力的讨论一定程度上受到法国作家Bertina的影响。
第21章
季鸣则一个人留在休息室里,出不去。
“我跟你在一起呢。”孟时雨说完就跑没了影,这就是在一起吗?季鸣则烦躁地按着自动贩卖机,他有些饿,但钱包没有硬币——这是台老式的贩卖机,没有刷卡功能。
他开始翻身上的口袋,幻想着会有那么一两个硬币,在大衣内侧,他摸到了一支手机,是他平时用来打游戏的。在工人们蜂拥而上把他推搡进这间小屋子后,Bolya搜了他的身,掏走了他大衣外面口袋里的iphone、耳机、迷你装的口气清新剂和钱包。黑人打开他的钱包看了一眼(里面有他和孟时雨的合照,还有一个大号的桔子味避孕套),便又扔了回去。季鸣则用他流血的鼻子努力发出了一声表示得意的哼。
然后?没有然后了。Bolya和那些工人既没有把他衣服扒了光着屁股搜身,也没有把他捆起来,更没有拿走他的大额钞票。季鸣则从容地打开了手机,这条漏网之鱼。他想,如果是季子羽来搞事,肯定会做得更加彻底,不仅不会给他翻盘的机会,还要极尽羞辱之能。一丝丝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不知不觉便冒了出来,季鸣则觉得这些工人有点不行,这样怎么和中国老板斗呀。老季总常说,和员工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是战争,战争你懂吗?宜将剩勇追穷寇。
难道把他关起来他就签不了合同了吗?他只需要拨出一个电话,给他的心腹、秘书或者那些早和他勾结起来的股东,一切都不会有大问题。合同依然会被签署,老季总还会以为自己筚路蓝缕,劳苦功高。瞧呢,他季鸣则,来法国并没有沉迷于香槟美人,反而比去非洲还要险象环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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