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瑞明白过来,原来对方一直住在海洋里,不知为何被袭击了,也许通过暗流逃到那片河湖密布的区域,难怪身上会有如此多伤口。他顿时为难起来,尽管存在着非人生物的事实没能冲击到他的世界观,使他神智混乱,但要怎么对待霍克呢?犹豫许久,科瑞的目光再次落在对方可怜的外表上,下定决心:“你保证不伤害我,我,我可以先照顾你,直到你能够回到海里。”
“我……我可以……”霍克急忙应道,身体也随话语发生变化,骨骼收缩,人的上半身也变成了类似鳗鱼的样子,整个身形缩小到平常商店里售卖的玩偶大小。
科瑞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既然之前霍克没有靠这种技巧挣脱,趁机伤害他,那么应该值得信任。浴室里很乱,但浴缸还是完好的,科瑞将霍克抱进来,缓缓灌入温水,然后才开始打扫屋内的东西。
雨水在临近傍晚的时候稍有减少,科瑞清理干净了房间,又顶着老板娘嫌弃的眼神,要来新的被褥和常用药膏。霍克表示自己可以暂时脱水,因此被捞起来擦干也不反抗,腮一动一动地,任由科瑞替他上药。说实话,这样照顾一条“鳗鱼”实在太令人头皮发麻,但科瑞心里很激动,就像童年时第一次在天上认出北极星,那是一种对未知的天然的求知欲,以及打破麻木生活的新奇。
我可真是个怪胎,科瑞心想。
过去在报社里,他最年轻,也没有什么人脉,老员工时总用轻蔑的语气讨论他,特别在他写不出更博人眼球的新闻时,那种被嘲笑、孤立的感觉会更强烈。科瑞偶尔会悲哀地想,一切是否源于他自身的问题,毕竟他生性沉默,学不会讨好别人,也不怎么关注人们日常热议的话题,很难加入这样圈子式的交往。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改变,日复一日,就这么孤单且枯燥地活着。
或许为了逃避,或许厌恶自己的无能,科瑞经常自告奋勇去外勤,报社的人也乐得让他去到处跑,反正不会对报刊经营造成什么影响,而且脏活累活总要有人去做。这次的“暗影”的调查任务之所以落在科瑞头上,也是因为他上周没能写出话题性足够爆炸的报道,被上司骂了一顿,便接下外出的工作当惩罚。
想到这,科瑞擦掉手上残留的药膏,掏出手机给上司发消息,告知自己的行踪。信号不稳,那边过了一会才回应,大意是随他去了,但这一周的薪水会相应打折扣。科瑞不太在乎,毕竟他花费得少,即使薪水低,这几年攒下来的钱也能支持很长时间生活。
霍克似乎睡着了,线条型的身躯被药膏涂得微微发亮,之前的脏污都已经洗去,看起来倒是有几分讨喜。科瑞忽然想到了什么,在手机上查找一番,发现与对方最为接近的是七鳃鳗,一种有着密集尖牙、吸血或食肉的生物,不过仔细对照的话,还是能找出不少区别。
关掉手机,他感到了一阵无来由的眩晕,恍若梦中,所有东西都来得太不真实。科瑞推开窗户,空气里湿润滑腻的味道越来越重了,他知道这是雨天的后果,使得整个西登斯闻起来像一丛腐败的绿藻。他看到了街道、对面的楼房、灯光与店铺门前的小招牌,似乎这里的雨水已经具备海水一样强而有力的腐蚀性,将这些建筑的轮廓都模糊了。
直到第四天,冗长的降雨才终于被阴天替代,日光很淡,但好歹驱散了那股充斥着霉味的潮湿。科瑞必须离开旅馆了——他努力挤压行李,倒腾出一个格纹的厚皮袋子,里面垫上一层层稍稍浸了水的厚毛巾,接着才将保持着鳗鱼形态的霍克妥当放进去——路上如果有需要,他就小心一点,拉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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