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舒展:“这就对了,珠郎不比你年长多少,行事却十分稳重,你多学学。哦,还有,过几天要去寺里,你们二人都拜一拜,消灾除厄。”这么多年她担忧幼子境况,久而久之便和住持相熟,这次也算还愿,感激诸天神佛保佑郁笙。
好不容易熬过晚饭,郁笙抛下一句“吃饱了”,便匆忙离去。背后陈珠却跟了上来,一下抓住他袖子,硬是逼他停住脚步。
郁笙下意识往后躲,眼睛瞪得滚圆,像只凶人的野猫:“做什么?”
对方攥着他手心不放,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洁白的发带,要他收下:“今早是我孟浪了,因此特意买来这个,望笙儿原谅。”他一边说,一边看向郁笙的长发,或许因为心情不佳,对方只简单束发,耳边还有几缕凌乱垂下的。
郁笙根本没想过这人会赔礼,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已经紧紧握住了带子,触手柔软冰凉,如丝如绸,摸起来却比那些好料子更舒服。他有些尴尬:“不,不用……我是真的心血来潮,才看那种话本,不是要……”
“好。”陈珠笑了笑,状若无意地在他手心捻了捻,面上仍是一副正经做派。
尽管心里还有点莫名的焦躁,但受了好意,郁笙脸皮再厚,也没法继续冷淡。他回到屋内,纠结了一阵,终是忍不住换上新的发带,在铜镜前仔细端详。
不知道陈珠从哪里找到这好东西,与他极为相衬,又隐约有股似曾相识的意味。
许久,嬷嬷见灯火未熄,在门外低声问了几句,怕他熬夜。郁笙猛然回神,发觉快到深夜了,搪塞几句,连忙收拾上榻。
但梦境如影随形——
这回是在昏暗的山洞里,他喘着粗气,发觉自己被牢牢缚在一截平坦的石台上,一动不动。那些卷缠手脚的东西洁白修长,像蛛丝,又和发带的材质相近,紧贴在肌肤上的部分丝滑得很,给他一种被抚摸的错觉。忽然,有什么逐渐靠近,郁笙努力睁大双眼,却始终无法看清,好像视线被迷雾笼罩。
“笙儿。”
那东西喃喃,似乎用尖锐的东西刺入郁笙的脖颈,时间短暂,可他能清晰感受到被注入了古怪的液体,身体不由自主发热。一眨眼,对方仿佛又成了陈珠的样子,那张漂亮的脸凑得很近,几乎挨着鼻尖,如面对情人一般向他低吟:“我会去找你……我们是注定的……乖……”
郁笙完全听不明白,但很快,嘴唇被温柔含住,彻底打断了思绪。他能闻到陈珠身上淡淡的熏香味,随即对方的手指落在胸膛,像感应他的心跳,带来怪异的安定感。一瞬间,郁笙忘了自己身处梦中,喘息声愈发明显且急促。
就在此时,一声闷响惊醒了他,定睛看去,原来是窗户没关紧,被风吹开了。郁笙深呼吸了几口,抬手按在颈侧,肌肤表面似有微小的粗糙,仿佛被谁碰过,才留下痕迹。他越发忐忑,不自觉望向放在一旁的发带,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缕缕蛛丝,正朝他蔓延游走。
郁笙揉揉眼睛,那些画面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原先的猜测再次浮上心头——这个自称“珠郎”的男人,到底是……
他想不出所以然,折腾了大半夜,还是恹恹地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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