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老爷也隐约记得,妹婿家在西边,是什么寨子出身的大商户,祖上和郁家有渊源,所以定了这门亲事。他点了点头,又着重留意了陈珠的相貌和气质,开口考查几句学问,暗暗赞叹,觉着这个年轻人与自己长子一样,都是出众的人才。可惜家中没有女儿,否则亲上加亲,也是一桩美事。
如此想来,他又瞧见自家小儿子埋头默默嚼着吃食的作态,虽然打扮得漂亮,看起来是个精贵模样,但样样差了一截。更何况,郁笙脑子灵光却不在正道,喜欢三教九流的玩意,不爱读书,真叫他烦恼。幸好前头有个厉害的大儿子支撑家业,并且郁夫人心软,他无从劝说,干脆放任郁笙玩闹,不要闹出大事即可。今天是见着了陈珠,心有所感,才将两人对比一番。
“笙儿,记得和你表哥好好相处。”郁老爷斟酌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
猛地被点名,郁笙愣了一下,随即偷偷用手帕抹了嘴边的油渍,满不在乎地应道:“知道了,明天我就带他把城里转悠个遍。”
郁夫人嗔了他一眼:“你身子刚好不久,可经不住折腾。我看啊,还是让小厮和丫鬟跟紧,免得你忘乎所以!”
没等郁笙反驳,陈珠插嘴道:“表弟性情乖巧,做事必定有把握,不会胡闹。”
郁笙最讨厌这种自来熟的兄长口吻,撇撇嘴,心里突然冒出个主意,眼珠子乱转一通,也装模作样跟着众人笑了。
第二天午后,天朗气清,郁笙拉着陈珠出门闲逛。再过半月就是中秋,城中人来人往,街旁商户高声叫卖,真是热闹极了。他难得出来,看什么都新鲜,竟比远道而来的陈珠还兴致勃勃,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赶忙端起姿态:“表——珠郎,你可见过这些物件?”
陈珠像是没关注他的小动作,摇摇头,随手拿起摊上的簪子:“两地风情迥异,南地的男子用木簪,寨里最盛行的却是银环,打成鸟雀、蛇或者其他野物模样,寓意天人和睦。”
“真怪啊。”郁笙咂咂嘴,“听闻那里很多山林,经常能捉到野兽?”
“不止如此,连蛇虫鼠蚁的个头,也比别处的大。”陈珠故意将问题引到对方感兴趣的方向。没多久,两人谈得兴起,干脆进了附近茶楼消磨时间,直到傍晚。
郁笙是孩子脾气,见时候不早,故意挑起话头,要领陈珠去“见识见识”。没料到对方眉头一蹙,就要教训他:“笙儿年幼,怎么想着去那种地方?”
“我听其他公子哥儿说,唱曲最好的就在楼里。”郁笙半真不假地糊弄,“珠郎比我年长,也没去过?”
或许瞧出他的心思,陈珠神色微动,握住他手腕:“也罢,你若真要去,就正经些,别找那等污糟的人。”
于是两人在城里最大的青楼要了雅间,果真叫来几个浓妆艳抹的歌妓,吹拉弹唱起来。郁笙本想看陈珠笑话,自己反倒被羞得不敢抬头,小声埋怨:“怎么唱曲的也露手臂……”他坐立不安,一颗心跳得极快,只恨偷鸡不成蚀把米,让对方瞧了一场好戏。
陈珠淡然自若,并不将歌妓看在眼里,一门心思与郁笙说话:“笙儿不喜欢这些小曲?”
“算了,算了!”郁笙窘得要命,连忙呵退屋内的人,一时间只剩他和陈珠面面相觑。他长舒了一口气,用眼角余光细看对方,发觉确实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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