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但星罗有些不忍,小声问了一句,便找出小瓶把还很鲜艳的花装进去,摆在亚的床头。
亚认真地解答:“脱离了身体后,它就只是普通的花。”
“但还是很美。”星罗拘谨地握住双手,“在矿场只有连绵的矿石,很脏,看不到一点植物。”
于是亚放任了他的私心,等天色大亮,他们进入画室,这里已经被星罗清理过,干净了不少。亚坐在画板前,不远处放了一碟新鲜的水果,表面还挂着露珠:“来,靠近一点,我平时作画是这样的状态。当然,我不喜欢如此普通的题材,今天只是示范……”
星罗听话地靠近,一边目不转睛看着,一边暗暗把那些水果替换成自己的身影,希望能早些适应。随着创作渐入佳境,亚身上的花又慢慢沿着衣领和袖口钻出,似乎受情绪波动影响,有些大胆地朝星罗的方向延展,并且顺利搭上他的肩头,在耳侧慢悠悠张开花瓣。星罗大气也不敢出,感觉那些花枝玩闹够了,从身边离开,才松缓绷紧的肌肉。
这是工作的一部分——
几天后,任务发生变化,星罗努力忽视对方灼热的视线,假装正在阅读。他已经熟悉了颜料的气味,也不再那么容易面红耳赤,但被紧紧盯着仍是头一回,所以手脚不太舒展得开。他要扮演的是自己,轻松的、毫不顾忌露出伤痕的,身上只穿了宽松的衬衫和裤子。因为生得瘦小,星罗在柔软布料的包裹下,愈发稚嫩,眼神也可怜地透露出忐忑。
“不要紧张。”亚的声音从画板后传来,然后是笔刷在纸上划过的动静,听起来不轻不重,“伤痛不是羞耻,你的身体……非常漂亮。”
对方的口吻令星罗胸口起伏不定,简直像赤裸着在房内,吹进来的风掠过肌肤,惹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尽量适应所谓的艺术家的举动,放松自己,小心翼翼卷起袖口,把刚才试图隐藏的手臂上的疤痕显露。
亚对此很好奇:“好吧,让我们聊聊这些伤口的故事。”
于是星罗回忆着待在矿场的日子:“脸上,脸上是被赶出家后,我害怕街上的流浪汉和醉鬼,自己弄的;靠近脖子这里,则是斗殴留下的,那时候有个工人仗着身强体壮,要抢我的东西,我拼命逃了;腿上大多是被矿石割伤,也有机器砸伤的,差点我就失去这只腿了,幸好躲得快……”
“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亚感慨道,“对一个孩子来说,这样的生活太辛苦了。”
星罗不好意思接受称赞:“没有……能挣到钱,不愁吃穿和住的地方,我觉得很好了。”虽然他曾经在母亲身边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但那些时间就像烛火,一瞬间就熄灭,现在只剩下斑驳的烛泪。他吃得了苦,希望攒钱离开矿场,不过后来执法部门的人来了,找回来的积蓄所剩无几,全被他交给了收容院。
亚蹙了蹙眉:“不难过吗?”
“一点点。”星罗小幅度挪了挪身体,让自己坐得更端正些。
无意挖掘太多,亚见好就收,转而谈论更轻松些的话题,比如星罗搬来这里后的感受、对宅邸环境的看法以及与他相处的真实心情。星罗对他崇拜有加,回答时眼眸发亮,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我很喜欢!无论是亚先生,还是喷泉,或者红色的花,我,我都很喜欢!”
亚一面涂抹色彩,一面打趣:“原来我和它们在同一水平线?”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星罗抬起头,捕捉到在阳光里更耀眼的银色长发,咬咬牙:“更,更喜欢先生……”话音未落,脸颊连着脖子都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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