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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话,显然也认可,只是心里惶恐。

玛利亚怕演得过火,会招来反感,立即依照心底排演的情节道歉:“我又忘了,对不起,夫人,我就是担心您。我曾经有个孩子,能活到现在,也有您这个岁数了。可惜命运残忍地从我怀里把他夺走,我只希望您能活得轻轻松松。”话音刚落,她的眼眶已泛起水光,完全是令人信服的真情流露。

这母爱,如此高尚且动人,是包裹花苞的坚实滕枝,再不会有什么比它更细腻柔软,又诚挚纯真了。安陆不知这只是有心人的伪装,对着垂垂泪流的假面低声道:“他知道你始终疼爱,想必会高兴地露出笑容。”

“夫人……”

交谈结束于哽咽。

从这时起,安陆便时常走神,像被玛利亚的话撩动了心弦,竟开始妄想不属于自己的自由。他们暗地里谈论过许多,包括玛利亚语焉不详提起的爱慕者,竟然还有一个人惦记着他,多么不可思议!在灾难发生前,他确实是个性情乖张的人,四周有无数人爱慕的眼光,可那些肆无忌惮已成为历史,如今他在艾登面前,连展露微笑也要斟酌弧度是否令对方满意,遑论疼爱。

“夫人,晚餐准备好了。”玛利亚的嗓音令他收回思绪。

外面也恰好下起了久违的雨。

还未结束晚餐,一阵风突然卷进来,是风尘仆仆的艾登,肩膀被细雨打湿了少许。安陆有些慌张,忙迎上去:“……怎么突然回来了?”

艾登瞥了一眼,似乎为他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感到不愉,语气更为凉薄,“你不乐意?”

安陆分外尴尬,面上堆起示好的笑:“我是太高兴。对了,晚餐,玛利亚——”

于是晚餐的气氛逐渐冷淡,艾登不爱说话,连带安陆也隐忍着声音,连忙用眼神暗示玛利亚退开。对方很担忧他,犹豫片刻,还是悄悄离开了,就像怕被风暴的边缘扫到。艾登没有留意他们之间的无声交流,用餐完毕便上楼洗漱,没一会,安陆也被喊过去,浴室里水声越来越激烈,间杂着高高低低的呻吟,色情得不像话。

玛利亚没有得到上二楼的允许,一直安分待在下面,即将入睡的时候,吵嚷声突然尖利地刺破平静,她蹑手蹑脚出去,便捕捉到安陆跌跌撞撞的身影和毫不留情关闭的大门。玛利亚大吃一惊:“夫人,先生他——”

“混蛋,混蛋!”安陆的嘴唇还在流血,看上去是被咬破的,并且手臂、手腕一样有明显粗暴的痕迹。他捂着脸,断断续续地骂道:“他凭什么,我不是街边的廉价妓女,我不是!”

感觉到了一丝计划外的惊慌,玛利亚迅速压下不安,认为这也许是个难得的机会,安慰道:“哦,夫人,我可怜的夫人。”

安陆被她搀扶到沙发坐下,好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憔悴不堪:“我真是愚蠢,竟然还对他抱有期望……玛利亚,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那个爱慕者,真的愿意温柔地对待我?”如同抓住最后一株救命稻草,他紧盯着身旁的女佣。

玛利亚心里狂喜,知道他被彻底说动了,不必动用其他手段,连忙低声道:“当然,那位大人千辛万苦请我藏起一袋子珠宝,当做礼物,不就是尊重您的表现吗?他知道您适合这些美丽、明亮的东西,而不是在这栋冷清屋子里枯萎。夫人,您太累了,本就应该有一个人宠爱您,欣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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