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咬破了舌头,痛楚和狂乱的心跳将他拉进更崩溃的地步……
天色很亮,中午难得有了日光,兰德先生连衣服都没穿好,便急匆匆穿过走廊,沿木质的楼梯跑下去,经过惊讶的仆人身旁,粗鲁地打开地下室的门。他钻进去,不由打了个喷嚏,这里有些阴凉,油灯继续向外散发光芒,照亮了雕像的面孔——
“拉塞尔。”
再多的形容词都堵在喉咙,再多的赞美都是虚伪,兰德先生仿佛被钉在原地,想要倾诉现在溢满在胸口的感情,却无从说起,只能急躁地呼吸,凝视面前俊美无比的男人。凭空出现的五官是那么完美,和身体融合在一起,这下它更像是活人了,当兰德先生傻傻地用手抚摸,才惊觉还是雕像的质感。
他踮起脚,尝试亲吻对方的嘴唇,却无端有种亵渎感,最终放弃了。
既然雕像完整了,凭兰德先生的技术,也无法使它变得更好,之后几天,他便专心于保养雕像,用软刷清扫得干干净净。他又派人准备高大男性生活所需的衣服、鞋袜和日用品,挑选自己和家族收藏的首饰,想把所有好东西都奉上。瑰丽的朝霞和晚霞交替,在兰德先生沉浸在希冀和欢乐的同时,一个肥胖的男人正暴跳如雷。
好吧,他的名字叫马敦奇,是小镇新上任的镇长。马敦奇长得很奇怪,四肢和脸都非常臃肿,眼睛微微凸出,额前总是带着汗,令人联想到某些湿黏的沼泽生物。他说话时嘴唇像漂白过的香肠,话语也粗野,但他的父亲是老镇长,威望很高,还掌控着这里唯一的砖厂与畜牧加工厂,所以没人敢对权力的交接提出异议。
一个月前,马敦奇连夜回来,表面上是给年迈的父亲接班,实则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女人,为了躲避寻仇才急急忙忙求父亲帮忙。然而,他本性难移,听说镇子附近的郊野住着一个美人,忍不住找人打听,贿赂了其中一个看守宅邸的护卫。护卫不常见到兰德先生,但告诉他,对方确实是个文质彬彬的美男子。这下马敦奇更感兴趣,又猜测应该不是什么有地位的家族成员,赶忙发来了邀请函,请兰德先生参加他举办的宴会。
可兰德先生满心都是雕像,看都没看,就将邀请函当做废纸丢了。马敦奇久等不到消息,分外难堪,正巧近日护卫递来新消息,表示兰德先生不知为何让人采购另一个男人的衣物等,怀疑是有了情人。
马敦奇登时大怒——他一向自视甚高,更嫉妒护卫口中“身形应该很高大健壮”的家伙,原先对兰德先生的觊觎很快转为痛恨——因此他开始谋划报复,垂涎对方的财富,幻想能够把对方压在胯下狠狠折磨。
在一个无星的夜晚,空气寂静,少有的浓雾聚集在郊外,仿佛吞没了所有声音,连虫鸣都很轻。马敦奇实施他的计划:一队凶狠的匪徒迷晕了护卫们,闯入宅邸,抢夺了所有财物并掳走金发碧眼的兰德先生。他事先吩咐被收买的那位护卫,要他诱导同伴饮酒,酒水中早放入了安眠药。当阻挡不存在时,马敦奇和臭味相投的几个好友领着奴仆悄悄前来,尽情享受。不仅是他,那些好友也都是男女通吃的主,并不介意一同玩弄他们眼中即将成为玩物的兰德先生。
最初一切顺利,唯一一个清醒的护卫在屋外挂上油灯当成讯号,在外围守候的马敦奇等人就连忙出发,得意洋洋地低声交谈,俨然一群恶毒的鬣狗。为首的马敦奇更是挺着满肚肥油,掀起肿胀的眼皮打量面前阔绰的屋宅:“……快啊,在天亮之前,把东西通通带走!”
他们穿过浓郁的雾气,然而,风声忽然急促,马敦奇还沉醉在美好的幻想中,背后的队伍却骚动起来——有人失踪了!奴仆们面面相觑,但四周的草木如常,阴森的影子打在地上,微微颤动。几个好友纷纷开口斥责了他们几句,心里不知为何也有些发毛,放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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