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犹如登上山巅却一无所有的失落,本就寡淡的父子之情也随之淡去。
陆思鸿流着眼泪,抽噎着说:“是。”
爹爹常说,身为天元其实也是一件幸事,没有乾阳的责任也没有坤泽的无奈,一生平平淡淡,可苦读诗书,科举考试,也可娶妻生子或嫁入他门。
陆思鸿便努力地读书,为了便是明年的春闱,等他考试一过,无论结果如何,家里便会为他说一门亲事。
但这变故说来就来,自己终归还是逃不过。
生在这大家族里,却是万般不由己。
——
陆思鸿红着眼睛回到别院,常恩穿着一身白衣,身材欣长且一脸的书生气质。常恩此时也红着眼睛,担忧地看着陆思鸿,想来也是知道了。
陆思鸿心头压抑的情绪顿时崩溃,跑过去抱住他:“爹爹!”
常恩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本以为身为天元的你能躲过,没想到还是这样,思鸿,这可如何是好?”
陆思鸿抓住爹爹的衣襟,此时却只有这个怀抱才能够让他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两父子一直抱着,痛哭之后该来的还是得来,两个人的情绪稍缓,常恩抹去眼泪,轻声说道:“思鸿还没吃饭吧,爹爹去给你热热。”
陆思鸿点点头。
常恩便吩咐了下人去热饭菜,两人子坐在房间里相顾无言,陆思鸿看着爹爹,爹爹其实并不老,其实算下来,也只有二十七左右,长得秀气却满目的愁容。
陆思鸿知道,爹爹一直很想父亲,可父亲很忙,少有来,一来便是做那档子事。
陆思鸿幼时便有这样的记忆,爹爹被父亲压在床榻上,一边哭一边呻吟的样子,他只能躲在门外瑟瑟发抖。
等长大点了才知道那只是男子间的欢好。
他们父子俩在这偌大的陆府中也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常人为妾,甚至还有一常人孩子,在这种大家族中是不允许被存在的,却一直相安无事。陆思鸿也隐隐知道,其实父亲对爹爹有情,只是这种情,越不过朝堂,越不过权利,父亲想要的,只是内宅安稳。
索性他们都是男子,没有宅院之间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饭菜热好。
陆思鸿却已经没有什么胃口了。
“其实,嫁入段国公府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父亲的那番话让陆思鸿认清了现实,他神色落寞,强颜欢笑,“以后爹爹就能在府里过的好一些了。”
“傻孩子,段国公府那可是吃人的地方。”常恩一听到这件事情便又红了眼,“做妻嫁入段府都过不得好日子,更别提你只是做妾,还是段家大少爷。”
陆思鸿瘪着嘴:“爹爹别哭。”段国公府的事情陆思鸿向来不了解,只看着爹爹哭,便跟着难受。
陆思鸿心中酸涩,安慰道:“今天段管家说过,先拿画像回去让大少爷过过眼,我长得不好看,说不定别人还瞧不上我呢。”
两父子却已经是心知肚明,这门亲事,除非是陆仲景舍得那几个珍贵的坤泽孩儿,否则便无力回天。
但陆仲景又怎么可能将坤泽送去当妾?
半月后
院里迎来了客人。
常恩正和陆思鸿喂鱼,一转身便看到了陆仲景,身后带着一乾下人,手里捧着金银细软,常恩脸一白。
陆思鸿垂下脑袋,既然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接受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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