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睡在一起。他说被魇住时,有人叫醒会比较好。
渐渐地,那些残忍的梦也越来越少。
我开始一点点回忆,曾经的我和我的魔术究竟是什么样的。
我忆起观众席上久不断绝的掌声和一双双闪着光芒的眼睛,忆起表演者与观看者从彼此身上获得的巨大满足感。
光彩下不能琢磨的神秘,变成吸引人们不断向前的内驱力。对这个世界失去好奇的成年人,也会在一瞬间相信下一刻会生发出无数可能性。
不可知才是最迷人的地方。
历尽千帆被磨掉的棱角,久经沧桑沉淀下的老练,都抵不上始终坚信人生中的“不可思议”。
因为不知前路通往何方,旅程才会让人充满期待。
魔术就是让大人变成孩子的游戏。
而自卑、退缩、恐惧,都不应属于一个造梦者。带着这样的情绪,是没办法为旁人编织美梦的,所以我不敢再为大家变魔术,我怕我会搞砸一切。
原本我已经成为这么糟糕的大人了,修哲还是会叫我“小朋友”。
小朋友,小朋友。
他常常这么叫我,我很信他的话,恍惚觉得自己并没有完全失去为大家带来快乐的资格。
于是我渐渐开始重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不断矫正自己的想法。当我的生活真的开始走向正轨时,我才惊觉修哲是怎样厉害的人。
原来并不只是斥责怒骂才能让人幡然醒悟,宽宏与包容同样可以。这是他教会我的,他还身体力行教会了我许多,我太清楚自己在这方面的笨拙,我认同并感激他为我带来的一切。
就是这样一个勇敢又优秀的人,在我不敢迈步走向台前时,替我整理外套,告诉我:“你行的,林彧初无所不能。”
他说:“我会一直看着你,为你加油。”
修哲相信我,从来都是。我为什么还要停在原地顾影自怜?
所以我迈开步子了,我向前走,每一步都几不可见地哆嗦,可我的心从未如此坚定。
修哲说,他会一直看着我,我不可以让他失望。
一段和从前每一次表演都差不多的开场白,我断断续续说了将近五分钟,周围陆陆续续有人为我鼓掌,我却反而更怯懦几分。
修哲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我甚至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眼睛,我看着他,我隐约觉得自己不是在求助,我在求救。
磕巴一次,磕巴两次,磕巴三次,我傻站在原地,说不出一句完整像样的话,我想逃了。
可是修哲看着我,他在看我,他的眼睛紧紧锁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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