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林彧初一时自觉是自己的错,垂着眼睛说:“……我丈夫。”
他冲进休息室来找我时,世界仍是黑暗的。只有他的声音格外清晰,像一种宽广的力量,在我还未触到边界时,抵达了身旁。
我站起身要去找他,却因为夜盲抬起脚没走几步就险些栽倒。
被剥夺视力的感觉很让人不安,我扶住手边的东西,循着声音移动。
林彧初在几秒的静默后,左手的指尖忽然亮起小小的、跳跃的火焰。
于是黑暗就被划开了,像沉沉的夜幕被晨光破出一道罅隙,哪怕它确乎太小太小了,仍然足够映照这无尽的荒凉。
我眯着眼睛,看到林彧初脸上的焦急,我的心突然有一处柔软,连那不安也被驱赶得丁点不剩。
“我没事。”我走近他,同他解释。
林彧初或许憋了一肚子委屈,半带些埋怨冲我道:“你笨死了。”
敞开的休息室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或错开或叠在一起,有强烈的光束照亮了走廊,那应该是强光手电发出的。
后来的事我记得模糊,却始终不忘那一幕:
那簇火焰隔空停留在林彧初指尖,我很努力在昏暗中凝住视线,却看到了他眼里闪动的泪光——我将它归为和我的玻璃弹珠同等珍贵的宝藏。
我醒来时,天刚破晓,这一觉只眠了两个小时。
我的大脑机械地重复播放着林彧初点亮黑暗的刹那。
这样的手段未免太狡猾,谅谁也不敢忘了他。
床头的小夜灯还亮着,我按灭了,翻身下床,对着窗外被风卷落的梧桐叶出神。
这天是亮的,只是不晓得,暗下来时,他还愿不愿意为我点起一束光。
29.
2017/06/21 访谈节目
“修哲?”
我大概是出神了,听到有人叫我,意识才跑回来。
“程先生,”我抱歉地笑笑,解释道,“刚才在想事情。”
程膺拉了椅子在我对面坐下:“你最近怎么了?说不了几句就跑神,工作太累了?”
程膺和我合作过许多次,彼此也算熟稔,说起关心的话来也并不唐突。
“或许是。”我答。
这就是不太想聊了,敷衍得有些没礼貌。
程膺倒是没计较我的态度,说:“你自己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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