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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怔在当场,手机差点都忘了递过去。

他母亲从未打过这通电话。

他把梦和现实搞混了。

我感到一种异常清晰的无力与无措,看着他眼中闪烁的期待,我终是把手机递给了他。

因为我们结婚时情况特殊,林彧初出于尊重我,极少对我有什么隐瞒,包括左岩那一部分。

左岩家早年是很富的,走的本该是阔少、二世祖的路子。可他爸糊涂,伸手碰了些不该碰的事儿,锒铛入狱,终身监禁,一家子便从云端落了下来,他妈享受了大半辈子,一时接受不了这情形,便疯了,投河死了。

家中落魄时,左岩还是话都说不清楚的年纪,愿意接手他的亲戚没几个。他俩的师父跟他一家沾点亲,又不缺钱,便把左岩接去跟他学魔术了。

据林彧初描述,左岩是个很能吃苦的人。

一场完美的魔术背后有太多不为人知的坎坷艰辛。林彧初自认对魔术的热情已经相当之高,完全凭着兴趣在进行事业,纵使如此,也达不到左岩埋头钻研的程度。

“他做什么都拼尽全力,不为自己留一口喘息的机会。”

“这样不好,但他让自己活得很好。”

林彧初对左岩的褒奖从不掩饰,那种褒奖完全可以脱离所谓的温情而单独看待。我明白的,人们对优秀之人本能地向往。即使不冠以爱慕之名,同样也算寻常。

左岩由他师父带大,但同他师父并不算亲近,他们之间只有最基本的抚养和被抚养关系,感情上的交流并不多。相较之下,左岩跟林彧初一家反倒更热络一些,故而左岩和林彧初的感情非一般人可比拟。

是以左岩在波尔图出事后,联系电话不光写了他师父的,还写了林彧初母亲的,才使得林彧初有此一梦。

我看着林彧初把电话拨出去,我无法阻拦。

我看他涨红的脸颊上的激动渐渐褪去,取而代之是惊恐、错愕、不可置信,最终什么表情也没有了。

他坐在那里,眼眶红了,却又不想让母亲担心,拼命去控制自己颤抖的嗓音。

我站在一旁,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我突然痛恨自己为什么不阻止他打这通电话。

然而阻止了又能如何呢?我自己也无从得知了。

直到林彧初挂掉电话,嚎啕大哭时,我才想起上前抱一抱他。

他抱紧我,眼泪洇湿我身前好大一块衣料,他哑着嗓子问我:“修哲,修哲,我是不是要疯了?”

“没有,你很好,”我摸了摸他的头,将他背到背上,向客厅走去,“小朋友,不哭了,我们去吃冬瓜鲫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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