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任舟知道,他在发抖。强烈的战栗从司君遥指尖隔着衣料传向任舟的血肉,他心如刀绞。
“司君遥,我离家出走了,我跑了,可能再也不回来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司君遥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也没动。
“明明事情根本不在你的掌控之内,你为什么赶我走?病复发了,你宁可抱着杨奕哭,也不和我说一句。你就是这么喜欢人的吗?什么都自己咽,什么都自己扛。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废物,你连个让我跟你一起面对的机会都不给我…”任舟抓过他的后颈,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司君遥望着他,过了很久,终于轻轻说:“阿舟,我很疼…”
“什么?!”任舟立刻翻起他的衣袖检查他的手腕,可除了右手掌心的一块胶布并没有伤口,周围也没有散落的药物。他慌张地捧起司君遥的脸,“司君遥你说话,到底哪里疼?”
“…我不知道哪里疼。太疼了…比几天没睡的头疼还疼,比小时候被院子里的大孩子从滑梯上推下去还疼。怎么会有这种疼啊…就好像,把我身上的血肉撕走了…可是我知道,我没有血肉被撕走,我只是,把你给弄丢了…”
任舟的眼眶被热泪烧灼,他把司君遥箍在怀里,咬着他肩上的衣服阻止自己几近失控的哭号。司君遥越过他剧烈抖动的肩膀,凝视着虚空,轻轻把头依在他侧颈上,很温柔地蹭了蹭。是他失而复得的小船,在他故意推开了之后,竟然还愿意回来拥抱他。
坚强是一种勇敢的选择,但绝不应该成为任何人的常态。在漫长无边的黑暗里,他以坚强和担当为杖,独自踏过了荒凉的小半生。
可他偶尔也想脆弱。
像这样躲在他喜欢的人的怀里,告诉他这故意制造的别离有多么令他难过。告诉他,他痛得如荆棘附体,才明白他的爱意到底在时光中累积了多深厚。他还想把那个未遂的吻完成,来弥补推开任舟的过错。可他实在没有力气了,努力了许久也只扬起一点下颌,吻了吻任舟的耳垂。
任舟被他亲昵的举动杀得肝肠寸断,将他搂得更紧,贴着他的耳朵大声质问:“司君遥,你根本离不开我!你承认吗?”
“我承认…”
“你喜欢我喜欢得不行,你承认吗?”
“嗯…”
他在司君遥的肩膀上用力蹭掉眼泪,“司君遥,你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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