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公里逃离被划定的轨道,他也在异乡的街道上走得很昂扬。
原来习惯了有人在身边,空缺之后就再没办法填补。
原来爱情并不只有悸动羞赧和隐秘的确幸,还有始料未及的疼。
他一路走回家,流风像纸页边缘,将暴露在外的皮肤划得面目全非。所幸麻木了之后也就没什么知觉。拐进摔倒过的那个转角,他鼻子酸得要命,早知道,那时候就应该仗着受伤再搂他脖子多赖一会儿,早知道,那晚他就干脆不要睡着,他胆子怎么就那么小,耍过的流氓手指头掰一掰就数完了,团起来扔进心上的空洞,连落地的声响都听不到。
他正难过,忽然听见单元门前凌乱的脚步声响,然后是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满含焦急:“阿遥,我求你别这样…”任舟移出半边脸,从暗影中确认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正是不归的司君遥,还有死死握住他手臂的杨奕。
司君遥没回话,他低着头,任杨奕摆布着。
杨奕皱着眉头盯了他很久,终于妥协了似的,哑了嗓音:“你决定了是吗?”
司君遥摘掉了眼镜,低声说:“是。”异常艰难却又十分坚定。
杨奕抱住他,声音在发抖:“那好,我陪你,我们一起面对吧…”
虽然任舟浑身都控制不住地剧烈战栗,可这个拥抱和这句话并不足以掐灭他的呼吸,真正击碎的他的是下一秒,他看到司君遥紧紧地回抱了杨奕,双手将他昂贵的大衣抓得褶皱不堪,他狠狠地仰起头,路灯下,任舟清晰地分辨出那行眼泪,从他紧闭的眼中汩汩流至下颌,没入黑暗。任舟甚至怀疑自己听见了一丝呜咽,是悲极后再难抑制的释放,他从没见过的,无比脆弱的司君遥,此刻却在杨奕怀里。
真的推开家门的时候已经快要深夜了,任舟被扑面的暖风忽然裹住,头晕了晕,勉强扶着玄关柜站定。司君遥还没睡,单手插袋站在阳台不知在想什么,听见身后有声音也停了很久才转身。任舟看见,他另一只手里有半根烟。
“不是戒了吗?”
“嗯,忽然想抽。”司君遥显然不想跟他多交谈,又吸了一口,掐灭了,转身往主卧去。
任舟在他经过的时候忽然开口:“我今天去医院了。”
司君遥果然顿住,犹豫了一下问:“开药吗?”
“嗯。碰见了杨大夫,说了几句话。”
这下司君遥终于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他应该跟我说什么?”
司君遥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重新沉下气。“没什么,早点睡吧。”
任舟被他关在门外,客厅里还有一缕没散的烟味,绕上他的颈子,将他的喉咙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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