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送了三趟饮料一趟泡面,顺便制止了角落里不停开关机的狂躁网瘾少年,上班第一天的第一个钟头,任舟已经疲惫不堪。
趁没活儿的工夫,他躲进卫生间给栀白发消息:“太太上午好。太太,你是富婆吗,工作太累,我不想努力了。”
栀白发来一个摸摸头的表情,“我也想,可惜还没富起来,今天上早课,现在眼睛困得睁不开。”
“上课?太太是大学生吗?”
“不,我是老师。”
“这么强的吗!”
“糖粥还在上学吗?”
“刚毕业,正在做互联网行业服务端金融财务领域工作。俗称网吧收银。”
“我们都是服务业,辛苦是一样的。”
“等我成为富婆,一定要让太太辞职在家,天天给我写文!”
“被包养在家实在太颓废了,那么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任舟又连着发了几个表情过去,锁了手机才发现烟叼在嘴里忘了点。
吃药像补零件,抽烟如同充电,而和栀白聊天约等于重塑金身。不就是服务吗,服他娘的,这是万里富婆第一步。
他一脚蹬开卫生间门,顶天立地朝前台走去。
司君遥从茶水间回到教室,出去取外卖的学生已经坐在座位上吸溜大杯奶茶了,见他进来把另一杯推到对面:“老师,你也喝。”
“不喝了,谢谢。”
“老师,你今天心情好像特别好哎,脸上喜气盈盈的。”
司君遥顿了顿,尝试把嘴角恢复到一贯的位置,过程中肌肉缓缓下落,他才发觉原来他一直是笑着的。保温杯还带着刚被灌注的温度,他几乎慌张地双手将它合在掌心。
缥缈的快乐也是快乐,甚至因为远离现实,反倒显得更纯粹。只是他被病症折磨久了,已经逐渐放弃了挣扎,被动地等待它自主离开的那天。
但如今迈的这一步,似乎很幸运地踏出了彩虹的一角,晃着意想不到的霓彩,扣住了他被药物摆布中麻木的手腕。
他重新抬头看向一脸好奇的学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点了点讲义上“情境相同时,人不同,心境就不同”那句,缓缓说:“每个人因为性格和经历不同,即使处于同样状况,也会产生不同心理。这一点适用于揣摩小说和诗词的人物心情。举个例子,比如现在,一个社会关系正常,生活无压力,身心也健康的人忽然被陌生人找上,说要包养他,你觉得他心态怎样?”
“陌生人?那也太奇怪了吧,虽然被包养是每个人的梦想,但这么突然,不是恶作剧就是想图点儿什么,出于本能肯定是拒绝啊。”
“那假如把这个人换成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和归属感的人,又会怎么说?”
“那就更害怕吧,大喊不要,然后马不停蹄地逃跑?”
司君遥不置可否,翻了一道例题递过去。
没有逃跑,也没有害怕,甚至莫名有些期待,好像把这句玩笑当了真。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能依赖别人的时光短暂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从司君遥懂事起,他就已经是母亲全部的依靠。记不清多少次帮从梦中哭醒的她擦干眼泪,说了多少次“没事有我呢”。到后来,他一直是同龄人中最沉着稳妥的那一个,所以理所应当被所有人依靠。
连他自己,也只能依靠自己。
突然有个未曾谋面的小姑娘说,他其实可以不用工作,不用独当一面地生存,就算是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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