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桥用舌尖舔过花瓣,嚼了几下,那双呆滞,却又因为意外而变得幽深的眼神,空洞的有些吓人……
威后背对着重檐望着天边的斜阳,轻轻地哼了一声。
带着末夭前来的执凤此刻还跪在殿前,重檐并未见他,只以先主如今看?顾神柱无法?分出精力为由拒绝了他。
而此一举一出,几位先主也懂得了重檐的意思。
几人难得见面,威后忽略重檐那些没必要的客套话,很快听到重檐提起:“想来各位也发现了,三界情况越来越不好,无?论是塌陷,还是异象,都在指出上代先主注入神柱的力量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长君不愿听他这番说辞,只冷笑一声,道:“何必说这些有的没有,你可以直接说,上任以身养柱的先主已经消失了,现在轮到我们这些先主牺牲自己进入神柱了。”
这点其实几人都清楚。
如今世?间万物之所以还可以运行,都是因为神柱尚在。
如果天海中的神柱一旦消散倒塌,这个世界就会消失。
而支撑着整个世?界运行的神柱并非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神柱也会因?承受不住长年累月的消耗而损伤、倒塌,为此才需要他们这些身怀力量的先主来到此处。
其实自从重檐他们当了先主起,他们就懂得了先主存在的意义。
其实每代先主都会在养成天尊后,静等神柱需要,之后以身入柱,把自己当做补充维护神柱的根基。
而这也就是说——他们要死了。
腾蛇脸色难看:“天主战要开始了?”
重檐点了点头,“没错,你们应该做出布置了。”重檐话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威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应该不用我说了。”
几个人听到这句又都不说话了。
先主聚会的时间不长,心?思各异的几人很快离开了重檐的主殿。
威后有意离开海洲,这时,自齐盛一事之后与她鲜少来往的云母,突然说了一句:“你那最小的孩子苏河。”
背对她的威后脚步一顿,又听她说:“真是个不错的孩子,自从春英死后,一直都有去你那里,想来是怕你寂寞吧?”
威后没有说话,只是警惕的斜着眼睛,虽未回头,但一直都有暗暗注意云母所在的方向。
云母惆怅若失的开口:“她是个心?性不错的好孩子?,只是很可惜——活不长。”
云母的声音微冷,进入威后耳中,像是冰块贴上了脸颊。
威后有片刻的失神,随后又想到苏河活不长也是对的。
她们每代都有争斗,有争斗总有要死的人,而每一代第一个死去的人都至关重要,是以只要有人死去,就是暗指争战的序幕已经开始了。
所以当春英替苏河去死的时候,威后就清楚了,苏河会是这代的序幕,只是因为有着春英的拖延,这一幕迟来了许久……
想到这里,威后一时有些恍惚,接着她稳住心神,往前走了两步,瞧着是并不在意苏河的死法。
云母这时又说:“你死之前……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威后冷着一张脸,从未迟疑,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母见此移开了脸,转身来到执凤的面前,柔声说:“带末夭过来。”
红着眼睛的执凤闻言立刻扶起奄奄一息的末夭,跟云母离开了此处。
因?最近日桥身体不适,苏河给她做了一道补汤,也给威后送了一些。
她来时威后殿的门窗全部打开,像是一个个红框里拘着不同的四季美景。
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衣,苏河缓缓走进正殿,瞧见了披头散发、双目紧闭,抱着白猫坐在宫殿门槛上的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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