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了。
云叙白凝视着桌上那张皮,一股作气跳下飘窗,眼疾手快地抓住桌上的人皮,顺手撩起地上的旧皮,拔腿就跑。
画皮鬼猝不及防,被突然冒出的人影吓得手一抖,毛笔在桌上画出一道长而歪的波浪线,恰似它波折的心情。
它脸上凝固出一个震惊的表情,看着“偷皮贼”一边跑一边利索地把它心爱的人皮裹在一张碎花布里。
镜子里照出画皮鬼青面獠牙的脸,哪有一点艳丽的影子,它颤抖着手摸向斑驳腐烂的皮肤,愤怒、不适、惊慌失措……复杂的表情走马灯似的掠过。
“砰!”镜子砸向地面,寸寸碎裂,画皮鬼眼睛红得滴血,黑亮尖锐的指甲疯狂生长,它怒吼一声,紧追在云叙白身后!
凛冽的鬼气逼迫而来,云叙白背后的皮肤麻了一片,就在那堪比利刃的指甲即将抓上他的一刹那,他把裹着人皮的碎花包袱往博物架一抛:“田惮!接棒!”
“来了!”客厅里,田惮从博物架后冒出,稳稳当当接住包裹,二话不说就往外跑。
偷皮贼居然还有同伙!
画皮鬼气急攻心,顾不上云叙白,转头去追田惮。
田惮看起来羸弱,跑起来堪比小钻风,画皮鬼好几次差点得手,又被他跑掉了。
云叙白看得直摇头,画皮鬼被怒气蒙蔽了眼睛,要是他冷静一点,它就能想到,它根本不用费心思去追皮,刚刚直接追杀云叙白,自然就能得到新的皮。
田惮溜了画皮鬼一圈,满头大汗,嚎了一嗓子:“尘函!到你了!第三棒!”
空水缸里跳出一个娇小的人影来,接过人皮包裹,冲画皮鬼比了个鬼脸,引它到更空旷的地方。
同伙还不止一个!
尘函把包裹扔进灌木丛里:“第四棒出来营业!”
灌木丛里蹿出一个身手敏捷的小男孩,朝云叙白那边跑去。
这根本就团队作案!!
每次画皮鬼要抓到人时,包裹就会被转移,它怒追了一路,在院子里上蹿下跳,心急如焚。
画皮鬼狂怒,它停在院子中央,通红的眼睛扫向四周,这才发现有四个人分别站在院子的四角,笑盈盈地看着它。
它突然意识到,它不是被追了一路,而是被溜了一路!
更奇怪的是,这几人身上都有它特制的尸香,难怪它一直没发现他们。
空旷的院子里不知何时摆着十几口大水缸,清澈的水在夜风中轻轻晃动,映着皎洁的月光,也映着画皮鬼狰狞丑陋的脸,半秃的头皮。
四人的目光凝聚在它身上,就像四根尖刺,狠狠地扎着画皮鬼的自尊心。
它摩挲着没有皮肤的骨架,一口裸露在外的獠牙咬得死紧。
在多人面前暴露原形,对它来说无异于公开处刑。
全程围观的娇淮从灌木丛后出来,吊儿郎当地问:“你们怎么停了?”
“镇长?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画皮鬼见到娇淮,明显一怔,血色眼眸露出茫然,很快,它想通了,厉声尖叫:“你背叛了我?你怎么敢?!”
娇淮歪了歪脑袋,言语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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