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而来的云尊主,微微挑眉。
他还以为那别扭的男人会到他走都不会来见他呢。
顾从絮以为云尊主是来留相重镜的,微微龇了龇牙,警惕瞪着他。
相重镜拉住顾从絮,让他进灵舫里等着,自己走上前去。
“父尊。”他行了一礼。
云尊主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好半天才冷淡道:“真的要走?”
相重镜点头:“该回去了。”
“呵。”云尊主熟练地呛他,“九州无数人争破了头想要飞升入云中州,你可倒好……”
相重镜看他,云尊主话音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
云尊主心中有?懊恼,但还是强行绷着神情,瞥了一眼那灵舫里探着半个脑袋盯着他的恶龙,冷冷地说:“若是那龙真的伤了你,让他小心着点天雷。”
相重镜疑惑地道:“然后您再被天道噤声七日?”
云尊主:“……”
这儿子,还是丢了好。
云尊主睨他,又沉默了好一会,才道:“玉舟,你和砚里不同,当年是我未护好你,才让你流落下界,受了多番苦楚。”
相重镜一僵,茫然看着云尊主,不知他为何会说这?话。
云尊主也的确不适合说这种话,只说了一句就要打退堂鼓,不远处的知雪重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快说呀,不说就没机会啦”。
云尊主:“……”
云尊主这辈子没这么窘迫过,在相重镜诧异地注视下,微微一垂眸,冷着声音道:“我和雪重并未抚养你,你的所有去留和抉择也没有立场干涉,但你终归是我们的孩子……”
相重镜眸子微微张大,一股暖流直接涌入心口。
云尊主已经到了极限,他一闭眼,突然自暴自弃了:“算了,没什么可说的,走吧。”
相重镜一呆,云尊主大概怕相重镜一开口就是嘲笑他的话,直接一挥袖子,灵风卷着相重镜一飘,直接将他扔到了灵舫上。
落川之路打开,灵舫缓缓朝着下界飘去。
相重镜扶着栏杆,神色复杂看着下方白衣白发的男人。
知雪重站在不远处的云山上朝他挥手,大概是有?悲伤,转身埋在云砚里的肩上呜呜哭了起来。
云砚里本来也有?难过,见状连忙去哄她。
云尊主孤身站在落川之路,伸出手掐了个决,天边骤然飞来一片纯白的云海。
“玉舟。”
相重镜听到他在叫自己。
云尊主看着他,突然罕见地露出一个极其浅淡的笑容。
那笑稍纵即逝,短暂得似乎从未存在过。
云尊主一挥袖子,云海在落川之路层层叠下,如同云瀑布似的蔓延至下界。
相重镜惊愕地发现,随着流云汇入九州,随之而去的还有云中州灵脉那磅礴纯净的灵力。
一道云海瀑布降下九州,随着落川之路一起汇入九州地脉,源源不断为地脉续上灵力,将地脉深处的三毒压制,一点点地击散。
巨大的灵树一点点缩小,很快变为寻常的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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