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予抬眼看他,陆以瑾和自己差不多高,衣服大小刚刚好,他交握着双手站在那里,头发沾了水耷拉着,眼神很懵懂,显得人特别乖。
陆以瑾见林时予没说话,忐忑地望着他,又小声叫了句:“哥哥。”
“陆以瑾,你不能一味地忍让。”林时予本来不想多管的,看到他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提醒他,“晚上你回了学校,去向班主任反映情况,让他去找双方父母沟通。”
陆以瑾垂下头,手攥着衣服下摆,假装无所谓地说:“我没有妈妈,我爸忙着谈恋爱,他不管我。”
林时予给猫顺毛的手顿了顿,客厅里一时间有些安静。
陆以瑾慢吞吞地加了一句:“我也没有朋友,他们都不喜欢我。”
林时予没料到自己的几句提醒会引出这个后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其实他自己也没有立场去说些什么,毕竟两人还没熟到互剖心迹的程度。
再者他的家庭并不完美,和陆以瑾算得上是同病相怜。
林时予的爸妈在他六岁的时候离婚了,他被判给了他妈,他爸很快再婚,之后移民到了国外。
俞妙是一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狂热地追求爱、自由和舞蹈,家庭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累赘。
俞妙很少在家,林时予小时候甚至以为天天照顾他的阿姨是他的妈妈,等他大一点了,才知道他妈在附近买了一套别墅,没巡演的时候都在那住。
不是没时间,大概就是不想看见他。
林时予十八岁生日那天,俞妙把他一直住着的那栋别墅过户给了他,还给他开了一个银行账户,往里头打了一大笔钱,跟他说是他爸留给他的。
那是一笔足够林时予这辈子都混吃等死的钱。
从那天到现在,林时予再没见过俞妙。
母亲这个词对林时予来说只是个符号,陌生到甚至谈不上爱恨。
陆以瑾站到林时予面前,扯了扯他的袖子,乖巧地说:“哥哥,你觉得呢?”
林时予回神,让陆以瑾坐在沙发上,问他:“你说什么?”
陆以瑾观察了一下林时予的脸色,重复了一遍:“这个小区还有空房吗?我也想在这里住,这样就可以和哥哥一起上下学了。”
他继续说:“我有钱的,我爸每个月都会给我好多钱,而且……”
林时予领会到陆以瑾的企图,马上打断他的话:“我不需要你和我一起,是不是我给了你什么错觉?”
陆以瑾楞在原地。
“遭遇了校园霸凌,你最应该做的是反抗,和学校沟通或者直接报警,而不是黏着我。”林时予微皱着眉头,表情变得冷漠,“陆以瑾,你记着,我不是救世主。”
“另外,别再叫我哥哥了,我不喜欢。”
林时予说得很快,背脊紧绷着,整个人透出生人勿近的冷意。
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陆以瑾触碰到了他的安全警戒线,这很危险。
陆以瑾明显被他吓到了,手足无措地坐在一旁,想看又不敢看他,结巴道:“对……对不起。”
片刻后,林时予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他记起来心理医生的话。
“你这是过度自我保护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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