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僵硬哽咽,再多说一个字,压在骨子里的脆弱就要喷涌出来。
司寒爵强硬惯了,他立刻禁声,咬着牙,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他静静地跪在那里,好像在赎罪一样。
那人看司寒爵不说话,又不敢催,但继续拖下去就会误了吉时,这种事最怕误了时辰,一丝一毫都不行,只能面露尴尬地左顾右盼,唐糖笑着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少年走到墓碑前,双膝屈下,与司寒爵并行而跪。
司寒爵骤然觉察到身边的人影,侧过头,是唐糖浸着蜜糖的微笑。
“奶奶,回家了。”唐糖牵着司寒爵的手,恭恭敬敬地在林鹿鸣坟前磕头。
少年仿佛一眼温暖的泉,源源不绝地任由司寒爵从他身上汲取着温度和力量,两人一起叩拜下去,司寒爵荒谬地想,好像是在拜堂一样。
磕完头,两人站起来,唐糖依然牵着他的手站在十几米外,司寒爵的手指越发冰凉,将他的手抓地格外的紧。
唐糖悄悄说,“冰块和鸡蛋家里都有,晚上我给你敷眼睛。”
司寒爵漠然道,“为什么敷眼睛。”
唐糖在他掌心里挠了挠,“消肿。”
司寒爵:………………
一系列仪式做完,众人终于开始挖土起坟,他们很讲究的拿出红布白布搭了个小小的棚,写着元亨利贞的银元压在坟墓四角,以及萝卜筷子五谷等,司寒爵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只是喊着“孝子贤孙”的时候就过去,木偶一样随人指挥。
那些人喊他过去启第一锹土,司寒爵就安静地走过去,接过绑着红布的铁锹铲一下,然后再静静地退回唐糖身边。
众人分工明确,有专门挖土的,专门起棺的,林鹿鸣当年是火化的,棺木中只有小小的一个青花罐,于是省略了拾骨的流程,只让司寒爵戴着红手套抱着林鹿鸣的骨灰,众人将萝卜和五谷扔进空了的墓穴,又做了一遍仪式,才闹哄哄地上车,前往新的墓地。
司寒爵和唐糖在头车上,由姜宇开车,车厢里只有三个人。
冰冷的骨灰坛就在怀里,唐糖和姜宇却也不觉得可怕,只是担忧地看着被墨镜挡得严严实实的司寒爵。
唐糖不安地绞着手指,忧心忡忡地看着司寒爵,姜宇也无心开车,不时从后视镜里看着司寒爵的表情,行到半路,姜宇终于忍不住,“boss,要休息一下不。”
司寒爵的脸惨白的吓人,连唇瓣都没有一丝血色,他向唐糖看了一眼,其实只是个微微偏头的动作,唐糖立刻道,“不用,宇哥继续开就行。”
姜宇闷闷地继续开车。
又过了片刻,唐糖趁姜宇扭头看向窗外的间隙,飞速伸手,将司寒爵墨镜下滑落的一行水迹擦净。
司寒爵唇角一弯,哑声道,“谢谢。”
唐糖轻轻笑了笑。
半天之后,他们终于依照算定的时间抵达司家祖坟,又是一套复杂的仪式,司寒爵已经麻木了,他一动不动地捧着林鹿鸣的骨灰坛看他们烧纸,祭拜,杀公鸡,起坟,挖土……眉宇的皱痕平静地几近空虚。
许久之后,司归的坟墓也被挖开,露出下面斑驳腐朽的棺木,他们是抬了新的棺材来的,管事的人用红筷子搭桥,又是一通仪式,最后问道,“谁给这个老人拾骨啊。”
司寒爵深吸了口气。
唐糖忙道,“我来抱着奶奶,你去……”
司寒爵张了张嘴,抬腿走了过去。
司归没有尸骨,衣冠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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