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对席钦爸爸的印象就不怎么样了。
“后来我才知道,”席钦叹了一口气,“我妈一直都是知道这个事的,但是她没管,或者是她根本就不在乎我爸做了什么事,她和我爸结婚更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觉得年纪到了,该结婚生子了,于是就挑了一个合适的人结婚,生下了我之后‘任务’完成,于是她就做别的‘任务’去了。”
“她对我是有亲情的,但是她和我爸之间没有爱情,两个人都对婚姻关系不怎么在意。”
江重起身走到席钦那边,把他的头抱在自己的肚子上。
席钦在江重的肚子上蹭了蹭,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坐着:“我没事。”
江重在席钦的脸上亲了一下:“后来呢?还有吗?”
“那时候我还比较天真,认为我爸妈本身没有感情,是为了我才没有离婚的,”席钦把下巴搭在江重的肩膀上,“又因为我妈才去世没多久,我爸的事被我发现后也不再用工作忙做借口,明晃晃地去陪他的另一个女人和儿子,所以我就不想去上学,整天窝在家里打游戏,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江重有点心疼,那时候的席钦也就十六七岁吧,爹不疼娘不在,把自己封闭在家里。
“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席钦继续说,“我都没出过门,吃饭就点外卖,别的生活用品我爸或者彭思远偶尔去看我的时候会给我补上,现在想想,我那时候估计有点心理疾病。”
“没有,”江重赶紧道,“你就是一时难以接受,需要时间走出来而已。”
“你看啊,我说得没错,”席钦偏头在江重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你就是这么好。”
“后来呢?”江重问,“你什么时候才想去上学的?”
“后来我爸估计也是怕我一时想不开像我妈一样自杀了吧,就把我接到了一套新买的房子里,”席钦说,“同时接过去的还有……我后妈和我弟弟。”
“就是现在你不愿意经常回去的那个家?”
“对,”席钦说,“我没想到的是,见到他们我还挺平静的,反而是我弟弟见到我之后表现得很生气,那时候他也就刚上初中吧,每次看到我就阴阳怪气的,但又不敢真的对我做什么,估计是我当时整个人都太阴沉了,他害怕。”
“你别这样说。”江重不喜欢听席钦这样自嘲。
“好,”席钦乖乖地跳过这个话题,“再后来有一天,因为什么来着我忘记了,我好像问我后妈为什么愿意就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我爸,然后我弟又炸毛了,我这才从他嘴里得知我爸和他妈已经领证几年了。”
说到这里席钦停顿了一下:“也就是说我爸妈其实早就离婚了,但是他们都没有告诉我。”
“这真是……”江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于是我就重新翻了一遍我妈的遗物,”席钦低声说,“在里面看到了她和我爸的离婚证,时间是在她出车祸前没多久,或许他们本来是打算告诉我的,但我妈的意外让这件事不再好说出口。”
是啊,江重心想,席钦妈妈的车祸肯定就让席钦很难受了,尤其是眼睁睁看着妈妈失去双腿后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他却无能为力。
若是当时再跟他说他爸妈离婚了,一方面席钦会更加无助,一方面席钦可能会以为他爸爸是因为他妈妈的残疾才提出离婚的,席钦会恨死他爸爸。
“我弟弟在我知道这件事后觉得他和他妈占了理,开始变本加厉地阴阳怪气,有一次他提到了我妈,说得有点过分,我就把他揍了一顿,揍进了医院。”
“下次咱就当他在放屁,”江重愤愤地说,“别理他了。”
“好,”席钦轻轻点头,“然后我就在那个家里待不下去了,在隔了一年的高二新学期回了学校上课,平时就住在我妈留给我房子里,只偶尔在我爸有事找我的时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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