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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醒了?”叶云亭脚步一转,又回了榻边,皱着眉道:“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有些落枕了。”

他一边说一边还在揉着脖颈。

李凤岐抬眸看过去,就见他微微敞开的衣领处,一截修长的脖颈露出来,在右边靠近脖根处,有一块明显的淤青痕迹。大约是他肤色太白,这块淤青看起来也格外严重些。

“……”李凤岐回忆了一下,这淤青多半是昨晚五更下手太重留下的。

他看向不明真相的叶云亭,难得生出一丝类似心虚的感觉。他咳了咳,道:“看着有些淤青,可能是晚上睡觉时硌到了。”

叶云亭道:“那贵妃榻是有些小了,今晚我还是和季廉在外间挤一挤吧。”

等再过几日,摸清了府中的情形后,再考虑要不要搬到偏房去住。

“外间的罗汉床两个男人也睡不下。”李凤岐见他眉眼皱作一团的模样,犹豫了一瞬后道:“你若是不介意,便在榻上睡吧。床榻够大,再多一人也不会挤。”

大约没想到他如此好说话,叶云亭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就有些心动了,毕竟这张床真的很大,就是四个人也是睡得下的。现在就多他一个,真的不算挤。

“我自然是不介意的,不过王爷……当真不介意?”

李凤岐摆摆头,又闭上眼不说话了。

叶云亭见状便高兴起来,道了声多谢,便脚步轻快地去了外间打水洗漱。水是季廉早就备好的,叶云亭洗漱完,又端了一盆水进去给李凤岐漱口擦脸。

李凤岐如今筋脉尽断,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叶云亭只能先扶着他坐起来漱了口,再让他躺下去,用湿帕子给他擦脸。

他的动作很是熟练,不像是第一次照顾病人的。

“你以前照顾过病人?”

“嗯。”叶云亭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将擦脸的帕子在盆里过了水,又顺道给他擦了脖颈和手。他动作十分自然,轻柔又不带丝毫狎昵,便是李凤岐这样向来厌恶别人碰触的人,竟也没觉得抗拒。

“照顾我的奶娘以前生过一场病,也是卧床不起,我照顾过一阵子。”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李凤岐看他熟练的动作,便知道他当时必定是尽了心的。

况且,明明是国公府的大公子,却要亲自照顾病重的奶娘,想也知晓内里的艰辛。

“后来呢?奶娘的病好了吗?”李凤岐问。

“没有。”叶云亭摇摇头,眼底勾起些许怀念:“大概撑了一个月吧,人就去了。后来就剩下我和季廉相依为命。”

奶娘是季廉的亲娘。

他一出生,生母便难产而死。他父亲大约是觉得他克亲,并不喜爱他。

从他有记忆开始,他便住在国公府里最偏的院子里,只有奶娘一人照顾他。那时他年幼懵懂,还会时常问奶娘为何父亲母亲总不来看他。为什么奶娘总不让他和季廉去院子外玩耍 ,又为什么碰到跋扈的下人欺负他和季廉,奶娘也从不许他去找父亲母亲告状。

直到后来他渐渐长大,看见被父母抱在怀里嬉笑玩耍的叶妄,方才渐渐明白了奶娘每每面对他稚嫩问题时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的亲娘早死在了生他的那一日。如今的母亲并不是他的亲娘。而父亲,并不喜欢他,

如果能选,叶云亭觉得他大约根本不想要他这个儿子。

真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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